今天星期一,对你的喜欢有百分之六十,你碰到我,却不和我打招呼扣二十,碰到却没看见我再扣二十。
今天星期二,对你的喜欢有百分之一百一,因为我喜欢的那个歌手你说很有才。
今天星期三,对你的喜欢,上午百分之百,下午百分之三十。上午你为了逃课跟我发消息(我是学委),但下午却坐在其他女同学旁边。
今天星期四……
我对你的喜欢大概就和股票的涨跌起伏是一个道理,只是一个抵押的是心情,一个是钞票,但无论哪个往下跌都会让人不爽。
老师在台上讲得唾液四溅,你俩在我前面谈天说地,而我在后面怒火攻心。旁边的“猪同学”则睡得深沉。而我新买的笔记本最可怜,才写了两页,就被划得破破烂烂,我只是想画个圈圈,诅咒诅咒你旁边的女同学,考勤被点,抽问被点,总之被点点点点点。
“你”是谁?你是我喜欢的男孩,“你”叫苏一颂,“我”是谁?“我”是喜欢你的女孩,我叫刘小山。
苏一颂旁边的女同学叫张清怡,我为其取名为张春华,天天穿得跟春天到了似的,招蜂引蝶。我旁边那只“猪同学”叫刘浩南,每次听老师点名我都能想起《古惑仔》里面的大哥陈浩南,只是刘浩南没有狂拽酷炫的纹身,没有忠肝义胆的小弟,但他却有一颗当大哥的心,而我成了他“帮派”里第一个小妹,原因是我画圈圈的时候吵醒了他,果然害人终害己。
刘浩南说以后在学校就是他罩着我了,我抬头看了眼一米七九却只有110斤的他,我有点担心他说完这话后被风吹走,我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拉住他,毕竟我的体重一百三十六,底盘相当稳。
我能心甘情愿的做刘浩南的跑腿小弟,是因为他答应我要帮我追到苏一颂。还有比这诱惑更大的吗?有!那就是帮我睡到苏一颂。他说虽然我是帮派里的顶梁柱,但是他不反对有私人感情,而且说不定还能振兴帮派,我是真觉得刘浩南病得不轻。
我虽然胸大,但不是无脑,我和刘浩南签了协议,我愿意出卖自己的“肉体”加入斧头帮为刘浩南鞍前马后,递吃递喝,但是拒绝把屎把尿。他刘浩南愿意帮我追到苏一颂,如若失败,斧头帮从此更名为护花社,人前人后叫我一声山大王,还得鞍前马后,递吃递喝,但是拒绝把屎把尿,签字起誓,按手印,礼成。
我感觉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了。
就在我签下“卖身契”的时候,苏一颂跟张清怡跑了。
刘浩南说要挑拨两个人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互相怀疑。于是他当着苏一颂的面给张清怡打电话,说了一堆暧昧的话,最后约了看电影。张清怡呢?以为他打错了,骂了句:有病啊?就挂了。桥段虽俗套,但苏一颂上钩就行,男人哪能都像《微微一笑》里面的肖奈,深情又坚定地说:“关于我女朋友的事,我不想从第三方了解。”而事实证明,苏一颂和一般男人一样,关于女朋友的事,第三方消息最可靠。
刘浩南这人长得贼眉鼠眼,瘦不拉几的,还真是憋了一肚子的,好水!
在苏一颂和张清怡大战好几百回合之后,就该我上场了。此次我扮演的是善解人意又撩人的好姑娘,于是我悄悄的在包里藏了几瓶拉罐啤酒,俗话说的好,喝下三杯酒,大家都是单身狗,事成后我百分之百负责。
我还没负责呢,刘浩南电话就来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接电话,苏一颂正趴在我肩头泪流满面呢,我总觉得好事将近了,可是这刘浩南就跟搞不懂似的,一直打一直打,好吧,如果不是他要挂了这样的好消息,我一定一屁股坐死他。
我赶到酒吧的时候,刘浩南擦着嘴角的血,挽起袖子,挺着胸膛和对方冲撞,两边的人都跃跃欲试,这时候只要听见一个“干”字,就得肝脑涂地,血流成河。
这样的大场面从进帮会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不,是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见,腿有点软,有点迈不动步,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所以,一如既往的,我在这危急关头放了个响亮的屁,然后两方就“干”起来了,像听见了运动会上的枪声,一群人扑向另一群人。
意料之中,刘浩南被“干”倒在地上,看着就要被人踩扁。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扔下手中的包,啊啊啊大叫着冲了过去。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每年来看我的时候别烧什么纸钱送什么鲜花了,带上几串鸭心就好了,最好是学校商业街那家的。
我要是挂了,这就是我的遗言。我咆哮着冲过去,一把抡起桌上的啤酒瓶,用我肥胖的身躯撞开踩到刘浩南的这些小混混,举起手中的酒瓶,“嘭”的一声,四周终于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我,那时我应该是牛逼闪闪放光彩,逼格阵阵暖胸怀的,如果我的头上没有鲜血长流的话。
我以为我是要砸在对面大哥的头上的,但当我和大哥对视的那一秒,我承认我怂了,可开弓哪有回头箭,于是我对自己下了手,动作之迅速,啤酒瓶都没想到。
这种伤害自己吓死敌人的招数真是凑效,我一人赶走了十几号男的,在刘浩南面前可把我自己给牛逼坏了。
我撑着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大头跟在刘浩南后面,他有点不对劲,我不敢上前邀功。
刘:“谁特么让你来的?”
我:“我接到你的电话说帮会将面临灭门之灾。”
刘:“死胖子又多管闲事,我挂了,你还可以主持大局啊!”
我:“去尼玛的,总共就两人,你挂了,我自己主持自己啊。”我不是担心……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转过身来抱住我,准确来说是我拥住了他,动作之迅速,我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没有想到。
七匹狼的广告做得真特么好,至今我都还记得那句:男人有七面。今晚我看到了两个人男人脆弱的一面,一个是为了张清怡在我肩上留下了黏糊糊的鼻涕,一个是为了我在我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头上留下了黏糊糊的泪水。
凌晨五点,刘浩南和我坐在石阶上等天亮,刚刚那一抱很明显让气氛有些尴尬,我感觉自己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此时好像应该坐得像一个女孩子点,要不要捋一捋头发,哦对,我的头包起来了。
刘浩南有些吞吞吐吐:“刚刚,嗯,我……”
这种时候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国际礼仪,友好的拥抱嘛,我懂,嘿嘿嘿。”
刘浩南盯着傻笑的我,那晚的路灯还真是挺赞的,我看见刘浩南眼睛里的我四周都冒着金光,还是我的眼里的他也有金光啊,我犹豫了一秒,我发誓真的只有一秒,我的心里只有苏一颂,默念一百遍苏一颂苏一颂苏一颂苏一颂苏一颂苏一颂苏一颂……
陈:“你,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挺好看的。”
苏一颂苏一颂苏,嗯?!挺好看?!不行,不能动摇,我挣扎着伸出右手,慢慢凑近我的鼻孔,挖着鼻屎问他:“醒了吗?”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更多的是不忍直视:“醒了醒了,谢谢。”
那晚我走了之后,苏一颂就哭着去找张清怡了,两人又跟没事人似的腻在一起。
伤了脑袋之后我就有点萎靡不振,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连饭量都直线下降,看着他俩我连棒子都拿不起来,更别说打鸳鸯了。
刘浩南却异常活跃,每天就跟磕了药似的嗨得不行,天天吵着要带我去哪儿哪儿玩儿,到哪儿哪儿吃,跟只小蜜蜂似的在我耳边嗡嗡嗡。
是为什么呢?我好像对苏一颂没有那么渴望了,他和张清怡还是坐我前面,可我的耳边却老是响起一阵一阵的鼾声,声音不大,却能听得清楚,搞的我心烦意乱,真想一屁股坐醒这该死的刘浩南。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勾引苏一颂,还水性杨花睡了刘浩南,编的绘声绘色,活色生香。
我自己差点都信了,没想到我在她们眼里这么厉害,我自己倒是没怎么觉得委屈,刘浩南就跟自己被“奸淫凌虐”了般,硬要揪出始作俑者,说是不能任由其败坏帮会名声。
就不能找个暖人心窝的理由,我愤懑。
刘浩南没找出那个人,但是在寝室“干”了苏一颂。
听大胖说,那场面简直刺激又“香艳”,先是苏一颂骑坐在刘浩南身上张牙舞爪地想要用领带把他的手绑在床头,刘浩南用力一个翻身又把苏一颂压在身下,反手就是一拳,苏一颂抬腿一顶……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大胖的英雄联盟排位赛打完了才空出手来把两人拉开。
我把棒棒冰扔在刘浩南的脸上。
我:“你睡了我吗?”
刘:“没有”。
我:“那你还干他?”
刘:“他说的是你睡了我!”
我:“那他确实欠干。”
此处沉默五分钟。
刘浩南拿着棒棒冰往自己的额头上贴,找不准地方又不知道轻重,轻一下重一下,疼得呲牙咧嘴。
我就是看不下去了,觉得这样下去又浪费时间,而且他看起来有点让人心疼。
我把棒棒冰夺过来,把他的头捧过来面向着我,假装正经的咳嗽两声开始给他冰敷。
我尽量不去看刘浩南那双眼睛,不是怕有眼屎,而是怕里面有我的影子,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我的影子,真特么矫情。
我看到了那双眼睛,然后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一直低到我的嘴唇也碰到一抹柔软的嘴唇。
(完)
文=董海鸥(作者简介:不会飞只会跑的笨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