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间

偶然翻看莎士比亚的诗集:“岁月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枯草衰杨,青春易过。”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他,总觉得有些人是生命中的过客,却成了记忆里的常客。他们用最真诚的笔墨,勾勒出了那段时光最精致的模样。

回忆是经典酿成的美酒,淅淅沥沥的初中往事消散了颜色,迎来的是高中文理分科后的新班级。早已经忘记上了几层楼梯,只知道走进教室的时候,自己坐到了最后一排。不是因为我天性不喜欢张扬,只是自己一米八的个头让我形成了这样的自觉。闲来无事,埋头收拾起书本,不小心碰落了旁边的笔盒,刚刚要伸手去捡,便被一个人拿了起来。“谢谢啊”我礼貌道谢。“呵呵,没事”那个梳着蘑菇头,两条蜡笔小新眉的男生回应道。说实话,那一刻我没忍住,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搞怪的造型”。而后,他变成了我理科班的新同桌。

新来的班主任点名叫大家依次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丁惠,没了”额,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男生,居然叫了一个偏女生的姓名。从那以后,我总觉得我的同桌是个唯唯诺诺的男孩子。

  “海波,我出去一下,你去吗?”“海波……”

我好像陷入了这样的魔咒。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一个正值青春的男孩子缺少几分阳刚之气。

或许所有的所谓无法忍受,只是因为自己的不理解和无知。

日子如白驹过隙,平淡中迎来了高中的第一个暑假。燥热的空气增添了几分压抑感。我推开他家大门的一瞬间便愣住了。屋里的中年女子正在整理床铺,一旁的小妹妹哭着擦鼻涕,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推门而出,只见他愤怒的双眼噙满血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这样陌生而强硬的他。也是从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的母亲父亲常年分居,他和妹妹一直跟母亲住在一起。父亲每次回来,都会打母亲,他从前只会忍让,而今他开始在父亲耍横时回击。我不知道为何,开始把他当做好兄弟看待。

理科班的日子小有滋润,但也考试频频。我不记得他生物考了多少次满分,只知道他英语每次都是79,以至于我差点忘记他的原名,连备注都改成了丁七九。满是调侃。

那高中的风雨繁华,不经意辗转了三年。本以为迎来的是一场盛大的告别,告别三年的汗水,告别青涩的曾经,告别那个可爱的兄弟同桌,各自奔赴的未来。不曾想,他因高考失利,选择了复读。

每一次选择,都是一种蜕变。每一种蜕变,都是更近一步的成长。

选择复读的他,似乎开放了天性。或许是因为再次高考的压力太大,或许是理科中班的第一过于容易。他开始不上早自习,上课缺席,强迫母亲为他请假……我试着和他交流,但效果甚微。幸好她出现了。大概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复读时代的他,认识了他现在的女朋友英华。两个人相互鼓励,相互支持。2018年的6月,一起收到了西南民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假期一聚,开口便是“嘿,丁七九”随后便是爽朗的笑声。或许所谓兄弟朋友,看起来都只像一杯平淡无奇的水。但内心里,它却高如山,深似海,长如江,烈似酒。纵使不长联系,也总有他的位置!

“尚未佩妥剑,转眼便江湖。愿历尽千帆,归来仍少年。”记忆的隔层从未带有枷锁,愿有关少年同桌的温度,一直定格在彩色的泡沫里。千帆历尽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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