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禁在这里,我想,我要革命。
用我的愤怒,用我无比锋利的枪!
在督导警察转身的时候,他们(犯人)用来击碎石块的铁锤“不小心”砸到我瘦弱的左肩上,顿时,一股破碎的感觉和疯了的血腥涌了出来,我的肢体,软绵绵的倒下,就像一截没了倚靠的枯藤,在我疼的无边无际的时候,他们用力踢了一脚我的肋骨,虚假的喊道:“装什么懒啊,老子还累呢!起来干活!”,又是一脚,雪上加霜。
“嘟——”,督导警察吹响了长哨,“干什么!散开干活!”,那个一身深蓝色警服的人跑了过来,看见了一嘴血的我,马上冲着对讲机喊道:“快叫救护队!”。于是,我听见了急切的跑步声,在被担架抬起的瞬间,我瞥见了他们满意的笑,很冷。
“左肩胛骨严重性击碎,有难以恢复的危险,所以必须在这里好好休养很长时间....”。我透过玻璃窗,看见浑身白色的医生冲着我深蓝色的督导警察说,我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觉得他们很纯的色彩就像深秋里的蓝天白云,纯净而高远。
于是,我开始了在病房里的生活,简单而舒适,至少没有大量的体力劳动,每天来换药的护士姐姐很温柔,让我想到漂亮的女英文老师,圆圆的可爱的脸,浅浅的微笑的酒窝,涂了淡淡粉色的唇教我们读单词,那些字母也像轻轻的羽毛似的,漫漫的飘啊飘....画面很美,还散发着悠悠的雏菊的香味。
我们很惬意的在教室里学习,享受我们的青春和我们美丽的生活,可是,我看见了那颗突兀的脑袋,以严厉的监视的目光在后门狭小的正方形里出现,苍白的灯光影射在他的镜片上,闪动着,像一条条游动的蛇,吐着邪邪的信子,要咬人似的。于是,我觉得,天空暗了下来。
他们本来是要定我罪的,可是,他们找不到我的枪,找不到弹骸,无法定我谋杀他人的罪,只能在大量的目击者指控下,暂时判定我谋杀那个人——我不想承认而又不得不承认的班主任。很多学生看见我杀他了,可是,没有看清我怎么杀的他,他们都被吓坏了,哦,可怜的孩子啊。在这本该清纯的校园里不该发生这样的谋杀,可我,没有强制我自己,那个人——该死!
当时,在场的学生,都乱作一团,他们尖叫着,慌乱的跑着,他们不知所措,我也是个孩子,也或许我还是个不高明的罪犯,我没有想过在杀了他之后我要怎样做,只是沉浸在他死后的安静里,等待着警察的到来,我觉得在那时,警笛是最刺耳的声音,同时,也暴露了我一个犯罪者的心理。他人,比如那些受惊的学生,警笛来了是最让人安慰的声音了,因为能给他们保护的人来了,能带给他们安全的人来了....
满校园里的人挤在一起,一起看着我被押上警车,我知道,他们脑子里的好奇和不解,在人群里,我看见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我知道他紧皱的眉头和紧皱的眼神,我的心“凸”的跳了一下,他是我唯一倾心的人——我敬爱的语文老师,我想,我让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