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的秘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高级,也不那么高级。
即使我不明白,打包、爬树、大咧咧走路为什么会是羞耻,但是我的邻居们负责指点、鄙夷,自然我就有了羞耻,有了恐惧。一而再,再而三,我终于有了经验,男性的外貌、行为、自信等等,就等于“羞耻”。所以,后来,当我对这些东西心动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邻居们出手,我自己就能羞耻+恐惧地伺候自己了,就像内在的电击一样,直到将自己击垮。为避免遭受“电击”,我努力“不心动,也不行动”,这样就安全了,可是“心动”还是会突然冒出来……
不只是帅气、自信这一件事,从我们出生以来,那么多父母的要求、老师的命令、社会的习俗、道德的设定、广告的宣传,即使它们经不起推敲,依然被输灌进了我们的头脑,生根、发芽、固化,成为一根标杆。好的行为(与正向标杆相符的行为),奖赏一些愉悦的感受;坏的行为(与负向标杆一直的行为),惩罚一些恐惧、愧疚、羞耻的感受。可惜,负面标杆远远多于正向的标杆。这中行为——感受之间建立联系的过程,就像巴甫洛夫训练他的狗一样。后来即使外部惩罚行为消失了,我们内在的模式依然会自动化运行,自我否定、自我鞭笞,直到将自己击垮。
这是一个令人类悲伤的故事。
永别了,巴甫洛夫之犬
我看见了当初驯化我的人——童年的邻居婶婶们,还有我的家人——这么漂亮的小白菜居然被一群无聊的妇女们拱了——我觉得可悲,可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
初驯化的妇人们都已经老得去带孙子了,他们已经没有力量或者闲心让我体验羞耻与恐惧,现在我所体验到的恐惧来自于我自己施加的自我惩罚与自我否定,——我居然能制造出这么大的恐惧,这是一种多大的力量啊!
我写出自己的故事,最初是为了帮助自己穿越恐惧的黑森林,现在我想分享出自己的故事,不在于它有正面或者负面的意义——正面、负面,不就是标杆吗?——在于,借助真实、真诚的文字,制造出一个篱笆,隔开那些外来的、企图驯化我们的东西,留出一片空地,让我们可能自由、自信地奔跑。
另外,我对关系有一个期望,期望我能与某人“赤诚相见”。那么,这就是我的行动。现在,赤诚已经越来越不需要“咬牙切齿”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