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冰箱里总是塞满了婆婆亲自种的各种蔬菜。她从地里收来后摘去黄叶、剪掉根,帮我洗净后放入冰箱。
常常是送来的第一包还没吃完,第二包第三包又接踵而至。我们吃着放心又新鲜的蔬菜,享受着婆婆的劳动成果。
婆婆只要我们儿女爱吃,她就乐此不彼地种得甘之如饴。她在这份辛劳里体验着自己的价值。
前几天公公不小心弄伤了手,在医院住了十来天,婆婆去医院陪护。
那段时间正是播种的季节,婆婆身在医院心在地头,她心里焦急的盼着能早日出院,担心错过了最佳的播种季。
好不容易挨到出院,一回家婆婆就扛起锄头去地头掘地翻耕。毕竟上了年纪,连续掘了四五个上午,腰提出了反抗,罢工了。
在婆婆播下最后一把菜籽后,她发觉自己站不起来了,意识到腰闪了。她保持这个弯曲的姿势站了好一会儿,才稍有缓解。
可是回来还有二十分钟的水路需要划船才能归来。划船也是个腰力活,每划一桨腰就痛一下,婆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极慢的速度勉强撑回家。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那天用了一个小时。
第二天,腰痛得更厉害了,只好卧床休息。家里两个人一双成了需要照顾的人。
我虽多次叮嘱婆婆,换下的衣服我会去洗的,好强的婆婆总不愿麻烦我们子女,她都咬牙自己洗了。
我们早晚去看望他们两次,有次婆婆正在看天气预报,叹了口气说:“这天怎么还不下雨?这些天一直都是晴,啥时才下雨呀?”
我心里纳闷,就问她:“妈,你要天下雨干嘛?”
婆婆说:“再不下雨,地里刚播下长出来的菜苗就要被晒死了。”
我这才想起来自从婆婆闪了腰,过去好几天了,我们都没想到要给菜浇水,婆婆又不会指使我们去浇,只会一个人在心里干着急。
我对老公说:“明天傍晚你去地里浇水吧。”老公点头答应。
第二天我店里没什么事,就早点下班了。心想等老公下班后再去地里,回来后天都要黑了,就临时决定我去浇水。
可我不认识婆婆种菜的地在哪里,就由公公带路。
我戴上婆婆的草帽,拿上洒水壶和船桨,就跟着公公出发了。
公公担心我不会划船,我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我会划的,只是船技不好,菜鸟级的,但一定能到目的地。”
说起划船还是老公教会我的,那是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他带我去湖里游玩时,我让他教我的,本来技术就不好,十多年没划了,确实手生。
于是公公坐在船肚里,我坐船尾,他指挥着我,小船在我一会儿向左撇一会儿又向右捺的摆布下,蜿蜒曲折向前,留下一道道的水波和一个个的漩涡往后退。
阳光打在湖面,金灿灿的,波光粼粼。岸边的树倒映在湖里,被波浪折成了曲线,柔美地扭动着枝干。有几片墨绿的菱叶漂浮在湖面,直勾勾地诱惑着我。
小船像个醉汉歪歪扭扭地总算靠岸,公公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帮我打水,我灌入洒水壶,将水洒在娇嫩的菜苗上。
被太阳晒得有点焉的菜苗喝足了水,慢慢的鼓胀起来,站直了身子,沾着湿漉漉的水珠,显得神采奕奕,晚风拂过,绿叶摇曳轻舞,像是对我们表示感谢。
一抹晚霞挂上天空,暮色渐临。我们划着小船回家。到了湖中央,我放下船桨,任船随意飘荡,我将双脚挂在船沿,伸进湖里,洗去沾在脚上和鞋上的泥巴,清凉的湖水轻柔地抚着我的双脚,好不惬意,我荡着双脚,溅起点点水花,与湖水嬉戏。
一阵清风吹来,刚刚沁出细汗的身体感到丝丝凉爽,我大口地呼吸着这份新清的空气,好不快哉乐哉。收起这颗贪玩的心,带着恋恋不舍,划回了家。
心怀感恩,用心体会美好,劳动也成了一件乐事。任何事要看以怎样的心态去做,如果将它当作累赘,以完成任务的心态去做,势必会觉得乏味劳累;而如果将它当作一种享受,那过程也会变得美好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