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结伴同行
重新回到了沼泽,重新获得自由,仪儿的心情是无法说出的快乐。除了腿上了那点擦伤,其他各处都是正常的。
这让仪儿感到奇怪,她清楚记的,从红色石门逃出来时,那熊熊的火焰,不仅烧着了她的头发,还烧了她的脸,自己明明是一着急,才昏了过去。
可现在……
仪儿很疑惑地把双手摊在自己的大腿上,看了又看。
手依然白皙,红润,十指修长,高中时自己读《孔雀东南飞》,总喜欢用那句“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芊芊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臆想自己……
“嘻嘻”想到这里,仪儿禁不住笑出声来。她心里骂着:“去它大爷的,管它什么红门黑门的,只要我的脸……对,我的脸……”
仪儿惊慌失措地抬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轻轻抚摸几下,光滑的,没有烧伤的感觉。
“哈哈,你怎么了,一会儿看手,一会儿摸脸的。”小松鼠很好奇地看着仪儿。
仪儿没有回答,而是急急忙忙扭转身子,去找水沼。到这个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小高地之上,背包散落在左手边上,完好无缺。靠近右手边上,就是一个小水洼,自己刚才第一次睁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小水洼。看来自己刚才躺的地方还比较好,没有躺在水坑里,否则一身水的泥的什么的,那多狼狈。
仪儿没有再多想,而是一侧身,低头去照脸。水中影着蓝天白云,虽然被水草分割的支离破碎,但依然很漂亮。
脸的上半部分很快就映照在了水中,虽然有水草遮挡,但仪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光滑的额头,接着就看到了可爱的小翘鼻、脸颊,一切都闪着光,亮亮的可爱。
仪儿的心一下子敞亮起来,她笑了。
放心地扭转回了身子,心情开朗地和小松鼠聊起了天。
她没有和小松鼠讲自己的经历,就算是讲了,恐怕小松鼠也听不明白,因为自己也没有弄明白。
一会儿,仪儿就又觉到了累,她对小松鼠说声抱歉,再次躺了下来,眯着眼睛又稳定了一会儿,等精力慢慢恢复后,仪儿才慢慢站了起来。
向四周张望,除了泥沼,就是草地,哪里来的山?仪儿觉得特别奇怪,既然没有山,那个山洞从何而来,自己又怎么回到了这里。她又蹲下来,用一根树枝,使劲地去挖土,可脚下不是土,就是泥,根本就没有石头。
仪儿失望地又站了起来。
小松鼠一直好奇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此时见仪儿停止了活动,有点发呆,他摇摇她的裤管,很关心地问:“你在寻找什么呢?”仪儿这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她再次蹲下去,捡起背包,背到背上,然后又蹲下去,捧起小松鼠,把它放在自己背包的上面,站起身来,说:“你好,小松鼠,我叫仪儿,你叫什么?”“我没有名字,叫我小松鼠就好,你刚才在干什么呢?”仪儿回头对小松鼠笑了笑,说:“没有什么,我在想我从哪里来?”
“你从哪里来?我见到你时,你就躺在那里,我见你昏迷,我就想用舌头唤醒你。”
仪儿说:“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然后接着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没有跟家人在一起吗?”
沉默了一会儿,小松鼠回答:“我没有家人,我一个人四处流浪,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仪儿停下脚步,扭头看它,小家伙也探头和她对视,仪儿叹口气说:“好吧,你愿意和我一起走过这片沼泽地吗?”小松鼠高兴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好啊好啊,我愿意。”
旅途上有个伴儿的确是个愉快的事儿。小松鼠走过很多地方,也交往过很多动物朋友,可志同道合的人很少,它觉得今天和仪儿很投缘。
小松鼠很是活泼,它一会儿将身子藏进仪儿的背包里面,一会儿又把脑袋探出来,不停地和仪儿说着它的见闻,它幽默风趣,总能把仪儿逗的哈哈大笑。因为有说有笑的,所以,沼泽路走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天快黑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卷起地上的枯草和落叶,扑打着人脸,让人很难睁开眼,更为可怕的是,风卷积着乌云,乌云犹如受了惊吓的非洲草原上的牛群,铺天盖地奔突而来,不一会儿,天地之间就黑了下来。
那黑犹如巨兽之口,迅速吞噬着一切。
闪电如火蛇一般,它们不甘心阴云的逼迫,一下又一下的,愤怒地撕扯着那浓重的黑。黑云被撕开一个又一个的口子,血淋淋的。黑云也不示弱,一下又一下地反扑着,它们抓住闪电的尾巴,把它们浸灭在黑暗里。
闪电前仆后继,不屈不挠,列队冲击着。低沉的雷声,是它们对逝去同伴儿的哀悼;吓人的炸响,是它们冲击时的亢奋。
一道道闪电,撕裂着黑暗;一阵阵雷声,激荡着沼泽。
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仪儿加快了脚步,她必须赶快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撑起帐篷。小松鼠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它高兴地哼唱着自己瞎编的那首歌:
孤独小松鼠,
哼歌走旅途,
狂风暴雨大,
挡不住脚步。
如今有了伴儿,
名字叫仪儿。
一起闯沼泽,
唱首幸福歌……
刚开始听到小松鼠的歌,仪儿知道这是小松鼠胡哼乱编的,因为歌词也一次和一次不一样,仪儿最初就是觉得好笑,根本没有将小松鼠的歌放在心上,后来实在觉得无聊了,她就在心里琢磨了半天,终于将这首歌的歌词确定了下来,于是小松鼠逐渐能像模像样地将这首歌给哼唱下来了,当然对于节拍和曲调,仪儿却没有办法,她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就只好听任小松鼠自己的随心所欲了。
“树林!”小松鼠突然大叫一声。仪儿抬头一看,果然,一片树林出现在面前,黑压压的,在狂风中猛烈跳着舞。
仪儿一见,赶紧扭头大声对小松鼠喊道:“你钻进背包里,我要跑过了!”
小松鼠赶紧钻了进去。
仪儿一哈腰,低头就朝树林奔跑而去。她飞步连续跳过了三四个不大的水洼,又一个纵步,一下子跳进了树林……
一进树林,风立马就小了许多,但雨点开始落,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的树叶掉落。
“得赶紧搭个窝棚!”仪儿边想边四处张望……
树林里草很多,地上也很干燥,但仪儿担心晚上如果下大雨,地上不安全。
她抬头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了一片树不是很高大,但足以密集的地方,她卸下背包,掏出帐篷,来到一棵树杈密集的树旁。
小松鼠从背包里跳出来,在仪儿的指挥下,用嘴叼起绳子一跃而上,将绳子固定在树枝上。
雨已经密集起来,仪儿的头发已经给打湿了,刘海儿紧紧贴在了额头上,脸上也有水珠淌下。仪儿用手抹了一下,把刘海抹到耳朵后,又抹一把脸,甩了几下手,抓住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帐篷捆绑在了离地三尺多高的树杈上,然后又把背包丢进帐篷里,一转身,弯腰开始在地上扯起草来,她手脚麻利,不大一会儿就扯了一大堆干草,垫在到帐篷和树枝之间。
等她钻进帐篷,她的外衣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小松鼠早就钻进来了帐篷,四处好奇地蹦来蹦去。
仪儿脱掉了外衣,好在这是一件防水外套,里面的衣服倒没有被淋湿,但却被汗水给浸湿了。仪儿换好了新的衣服,把外套抖干,与换下的内衣一道挂在了帐篷的一角。
几根横生的枝杈稳稳地托起帐篷,下面垫的草又足够厚实,仪儿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小松鼠则依然调皮地在帐篷里蹦跳,快乐大笑。
几乎整个晚上,都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风声鹤唳。
但仪儿她们的帐篷却温暖干燥,稳稳地坐在树枝上面。仪儿和小松鼠说说笑笑了好长时间,忽略了外面的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仪儿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雨过天晴,太阳透过树叶,照射着帐篷,热气直渗进来。
仪儿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感到浑身上下舒服极了。她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小松鼠,却没有听见回答,她坐起来,帐篷里巡视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小松鼠的身影。
仪儿一骨碌爬了起来,昨天晚上晾晒的外衣已经干了,她拉下来,套在了身上,然后就匆匆地钻出了帐篷。
外面阳光灿烂,地上洒满了金子般的碎花,地上很湿,积水片片。微风摇动树叶,哗啦啦地和仪儿打着招呼。仪儿顾不上这些,她站在树枝上,高声喊着:“小松鼠,小松鼠……”很快传来了小松鼠的回答声:“仪儿,我在这里。”原来,在前面十几米的地方,有一棵高大的松树,上面结满了松果,小松鼠正在上面摘松果呢。
不久,小松鼠就摘回了一塑料袋的松果,它用嘴叼着袋子,连蹦带跳地跃上了树枝。仪儿拿出老虎钳子,和小松鼠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香甜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