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人一生中会遇到好多男人,每个男人一生中也会遇到无数女人。洒家年纪也还算轻,但也有很多已经活在了狗身上了,无数女人我还没有遇见,至今尚在我脑海中留有印记的却也不算少。风风雨雨中,我们相遇相聚做同桌做朋友吵架打架成陌路,却也谈恋爱吃饭喝茶接吻看电影,她们和我或者只如过客毫无关系,或者友情相处,或者已失联系毫无音讯,或者亲热、相爱,再相互伤害,直至离开,也有峰回路转冰释前嫌回到彼此身边。无论聚散离合,而今彼此如何,她们都教会了我分享、自私、平和、淡漠等等我生活中需要或不需要的一切,也给我看了这个世界里她们各自的小世界以及酸甜苦辣和未来。
她们有些转身了从来没再回首过,有些回首了却彼此隔着如泪一般晶莹的距离。有些在回忆里冷漠,有些还在生命里欢笑。想起来,无论是惆怅、失落、心酸,还是欣慰、感激、牵挂。总之,大部分都成为过去。此时此刻,我只愿她们走在自己的路上,爱自己爱的男人,高雅自己的高雅,庸俗自己的庸俗,犯自己的贱,臭自己的美,而我心里,愿做一个博物馆,将她们细心陈列,像土下千年不变的兵马俑,行列不变的坚持着自己永久的表情。
题目是《遭遇一百零八女孩》,水泊梁山108将的格局,然而,文字太多,先奉上几人。
1、白衣少女
据说江南自古出美女,此言绝对不假,杭州街上转几圈,各种类型美女俱全,大胸长腿、丰腴性感、瘦削妖娆、清如莲子,英气勃勃、纯种混种,种类繁多,观之不尽。男士单凭兴趣选择观看,不看白不看。洒家深通此理,只要遇上,绝不放过,或直视或偷瞄,只看到不能再看见,还是余味兴然,兀自咀嚼回味多遍,直到下一个可转移目光的艺术品出现。
某日出行归来,车上遇一白衣少女,娇小玲珑,肤如凝脂,眉似弯月,于是拼了命的看。大概她知道我在看她,脸上泛起一丝涩红,转过了头,只给我一个侧脸。从头至尾,她没对我笑一下,古时周幽王为求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那时洒家想,若能求得她对我回眸一笑,别说烽火戏诸侯,让我立时烧了公交车也绝不皱眉头。要求美人一笑必须祖宗八代广积阴德,若要得赐美人芳名或电话号码,那更得自身修行十八世。大概本人祖上不争气,自己也不修行。所以既没得美人一笑,更没求得芳名。
车将到站,谁知雷声隆隆,大雨瓢泼。我没带伞,谁料美人与我同时下车,也没带伞,洒家差点没高兴得喝地上的雨水。美人狂奔,洒家不疾不徐紧随其后。
美人檐下避雨,洒家也就檐下避雨。踌躇半天,进了超市,买伞一把,准备给她。谁知避雨之人太多,洒家脸皮薄,犹豫再三再四再五,终究没有上前。心下计较,于是冒雨回家,再取伞一把,出门狂奔,将至美人避雨之处,雷雨忽停。再看檐下,只余一地积水,美人渺然。
呆站立半天,后悔异常。转身返回,只想扇自己耳光。心下一恨,决定忘了她。
因她枉费我一番心思,于是我祝她日后出门不带伞的日子全都遇上大雨,让大雨浇透她。一百零八女孩,先拿她开刀。
2、辣辣悍将
辣辣人如其名,我怀疑她不是亲生的,该是四川辣妹子,性子奇辣无比。辣辣很泼辣,一语不对头,便即破口大骂,管你是尊长还是朋友,全都惧怕她三分。
辣辣是小时候玩伴,名字叫辣辣,也爱吃辣辣。农村有一种草,人可食,味幸辣,故称“辣辣”。青叶如伞,生长在土地之上,抓住一拔,便似拖着它的头拉出它的尾巴来一般,一条又长又白的东西带着泥土就出来了。那时候放了学,我们总不先回家,在地上拔“辣辣”。辣辣也跟着拔,一边拔一边喊“辣辣长辣辣短”,然后比赛长短,最后连泥带土一起吃下去。
辣辣最爱玩过家家,而且玩的很过分,她同父母住同一个屋子。父母床上之事全被她听来,然后一大群孩子玩过家家,全照着她的指示做。可惜,太年轻了,有些还在穿开裆裤,能做出来个屁。弄来弄去,不过是男孩趴着看女孩撒尿,女孩站着看男孩撒尿。有些男孩见了女孩虽不害羞,但是宁是撒不出尿来,憋得满脸通红,小鸡鸡在光天化日之下饱受风霜,却毫无建树。洒家向来是孩子王,管他女孩看不看,反正撒起尿来一手叉腰,一手还指挥小弟们做这做那,器宇轩昂壮志凌云,痛快无比。
年纪再大一些,过家家是不玩了,放牧时却常在一起。奇怪的是,太小的时候不玩泥巴玩过家家,大了的时候却玩泥巴不玩过家家。那时候我们放牧时就在山沟里玩泥巴,有些稍大一些的孩子色心已起,想玩过家家,可是没人陪他玩,只好委屈着玩泥巴。有次他们玩泥巴,我却没有玩。我们大部分放牧的是牛,辣辣却放牧一头牛和一头驴。她在沟前玩泥巴,我骑上她的驴子放牧我的黄牛。等到下午,辣辣发现她的驴被我骑了一天,没吃到草,大怒。捡了一根干柴,口里大喊我让你骑我让你骑,冲了过来。她不打我,就打驴子。那驴子疯了似的,狂奔乱跳,她跟在后面不停地追打,这一番驰骋,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驴子口吐白沫,实在跑不动了。
我跳下驴背,撒腿就跑,谁知一跤摔倒,原来骑没有鞍镫的驴或者马,全靠双腿夹紧,不然立马颠了下来。我双腿用力过度,早已发酸发麻。但也由此练成一身骑术,纵横曹河村,只要不去蒙古草原上跟蒙古人比,洒家便是无敌不败骑驴客。
为此很长时间辣辣不和我玩,直到有一次她在山里拉屎,拉完屎没东西擦屁股,便扯了一把苋麻擦屁股,苋麻是一种锯齿形的草,生长繁茂,但是人只要碰上,犹如被黄蜂蜇了一样疼痛,她拿来擦屁股,那不是给屁股找麻辣吃吗。她在下面痛得大哭大叫,我在山顶笑得惊起一山野鸡。
后来辣辣家庭发生巨变,父亲身亡,母亲改嫁,辣辣同爷爷奶奶吵架,举村皆惊。只骂得爷爷奶奶老两口哑口无言闭门不出。后来辗转他乡,几年前嫁人了。
3、傻姑
傻姑本来不傻,可惜在一次同顽童摘酸枣的活动中,不幸坠下悬崖,说是悬崖,但并不是很高,然而掉下去还是很悬的。所幸的是,傻姑被半空中的树挂住了;不幸的是,这些树全是酸枣树,它们不同于枣树,矮小但茂密,通常都是生长在野洼上,果实鲜红,有西施的小拇指头那么大,非常好吃,然而树上全是长刺。傻姑被救回去后,从她身上挑下了一碟子刺,从此傻姑便傻了。
傻姑上学只上到三年级就算了。那时候上早操,她是全校师生嘲笑的对象。她平时走路是好的,但不知哪个混蛋规定上操必须甩手走正步,这一来傻姑便不知所措,一走就是同手同脚,在所有“正常人”眼中,这行为自然极惹人眼目且不正常的,于是一片哄笑,老师顺便再讽刺几句,傻姑也不脸红,只是越来越局促,以至于回教室的路上连路都不会走了,怎么走都是同手同脚。
她急得满头大汗,但越急越不会。突然放声大哭,开始惧怕走路,站在原地不动。
后来,傻姑也不上学了,回家了,至于回家做什么,或许放羊,或许乱跑。然而,据说她变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满村子乱跑了,成日待在家里。我当时浑没在意,一个傻女子,关我什么大舅爷的事,想起曾经也带着孩子往她脸上抹土,把她本来就脏乱的头发弄得更加脏乱,像个疯子。
我们也乐过便算。然而当我走过几千几万里路,走过我人生的二十几年路后,我看着街上碌碌而行的红男绿女,突然明白,原来傻姑是怕了走路,更怕走路时路边那些无情的笑声,于是她缩在了家里,一步都不想走出去,她甘愿暂停在人生的某一个驿站,没勇气往下走。
那些路边的笑声、讽刺、训斥、欺侮,远比那些扎入她身体的长刺尖利恶毒,直扎入她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后来,听说傻姑嫁给了另一座山外的一个人,也是个傻子,两傻合璧,还生了孩子,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迈开了脚步,平静的在他们的路上走着。
4、小心眼女孩
最近我三番五次的想起她,内容大同小异,全是她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黑漆漆的瞪着我,仿佛在质问我什么;而我,却期期艾艾,终于无话可说,那眼睛便闭上了。
说她小心眼,是因为我记着她的仇。
她个子不高,但是很可爱,心里非常单纯。一次上体育课,我混在女生堆里,去打兵乓球,她说她先来,我说我先来,管她三七二十一,就嬉皮笑脸的从她手里抢拍子,拉拉扯扯半天,她本来穿着宽松的校服,看上去一马平川,谁知道她用力一拉,我没收 住,手背抵在她胸前,虽然时间短的可以忽略不计。还是大吃一惊,她便温柔的把拍子给我了。
后来她坐在我的前桌,两人时时私下聊天,平时玩时也是不亦乐乎。我那时候自以为是的很,给她讲了很多大道理。但我那时候,也是闷骚时期,毛病来了比更年期还厉害。动不动学林妹妹,心里无由的忧伤,脸上罩着一层阴气,既不听课,也不理人。她同我说了几次话,我都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横了她一眼,便闭口不言。
直到有一天,我好了,却发现她病了。但她这病只针对我,与别人嘻嘻哈哈,对我冷若冰霜。
终于,我忍不住了。
某个自习,那是夏天,大家穿衣很单薄,校服是校长规定必须穿的,不得不穿,校服下面就穿的很少了。她正爬在桌上看书,背脊挺起,明显一道棱环在背上,是女人当然都知道那是什么。我想也没想,就使出兰花拂穴手,三指作兰花状,用两指夹住那条带子一拉,她猛地转了过来,手捂着脊背,满脸通红。我问了我心中的疑问,她没回答,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的理由气得我头昏眼花只想撞死,她说是因为我曾经给她说过,如果一个人对朋友突然冷漠无言而无解释,那这个便不可交。这话我是对她说过,但当时是针对某件固定的事情,谁知她把这句“名言”铭记心底,并且反将我一军,我只能自作自受,忍气吞声,只回了三个字——小心眼。
她以一种我当时还不明白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倔人,装上条尾巴就是头驴,倔起来天下无敌,于是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一直到我再也见不到她。
直到有一天,我心里猛地发现,我的那种视而不见,是多么的伤人心,那个眼神,明显有太多的问号,也许还有别的更多的东西,可惜,都被年轻无知扼杀了。
我只想告诫男孩们,永远不要小看那些小女孩们,即便她比你小,她心里的东西,她眼神里的东西,也许要你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后才能明白。
5、你好吗女孩
我曾经极度的不善言辞,尤其对于女孩,即便是有了色心,也是掩饰的风雨不透,装得一本正经,然后无孔不入的发一条短信:“你好吗?”或者用QQ发一条消息,还是那句话:“你好吗?”大部分都没有回音,只有一个女孩,每次都回:“我很好。”
之后,我无话可说,只回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久而久之,大概是我太爱问这个问题了,她厌烦了,结果被反问:“你为什么总要问别人你好吗?”
我回答:“因为我也很希望别人这样来关心我,总是我在问别人好不好,可是从没人问过我。”
她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你好吗?”
我几乎委屈的要哭出来,说:“我并不好。”
她回了一句:“那我就放心了。”从此再无回音。
6、烤肠女孩
烤肠女孩吃烤肠那是出了名的,准确的说,她并不是吃烤肠,而是吮吸、回味、享受。别人买一个烤肠可能不到一分钟就吃完了,她却可以吃一节课,甚至两节课。她把烤肠反复吮吸,舔来舔去,就是不吃。
这一来,她声名大振,那些整日里与苍井为伴的空虚男便到处为她传颂,她却将这一技之长持之如恒,毫不改变。
直到某个辩论赛上,虽然她是隔壁班的,但却是主持人,我们向来见她都是不太言语,没想到她能做主持人。
细眼相观,只见她嘴唇上涂了薄薄的唇膏,一层红润晶亮,确实好看诱人!谁料下面便有人说,这是吃烤肠练出来的,于是一片哄笑,场面沸然。她却面不改色,开口说话,流利畅快,清脆动人,既不张扬,也不胆怯。
作为参赛者,我对这主持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后来我们便盯上了她。所谓“我们”,就是闲的发慌,又处在某个特定时期的一群坏男孩。晚自习时我们划拳。轮回赛,输了的要按照赢了的意思去做事情,最先倒并不难,后来就猥琐加卑鄙了。比如我输了之后被指派去亲贴在黑板顶部的居里夫人像,我刚站上讲桌,亲了一下满脸粉尘的居里夫人,居里夫人既不拒绝也不欣然,爱理不理,谁知班主任却阴着脸进来了,问我干吗,我淡定的说,这个像掉下来了,我把它贴上去。
后来有一个人输了,被指派去追烤肠女孩。那人淫荡的一笑,推脱烤肠女孩是少数民族,自己没兴趣。最后被逼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这情书自然是我来写了,写得肉麻露骨,而且将她吃烤肠的事情拿来大肆渲染。大抵是“每次想起你那经烤肠肉香浸润的红唇,我便忍不住想入非非。我情愿在我来生得每一个清晨就都被你那温软的红唇轻吻唤醒”等等龌龊下流卑鄙无耻之语言。
信写好后,一群人涌出教室,让一个女生叫出烤肠女孩,推那人上去,那人嬉皮笑脸,毫无诚意的大声说:“我喜欢你好久了,这个给你。”往她手里一塞,伴随着我们的笑声转身而去。烤肠女孩满脸通红,杵在当地半天,突然转身跑进教室。
后来我们良心发现,觉得该给她道歉。于是又叫出她,细心解释,说只是做游戏,别当真,也别生气。她大度的一笑,说没事,她也知道是玩的。然后转身走了。
从此以后,再没见过她吃烤肠。
7、咸卦女孩
《周易》第三十一卦是咸卦,是由兑卦和艮卦组成的,兑上艮下,兑卦代表的是少女,艮卦代表的是少男,而咸卦的“咸”,恰是感情的“感”去掉心字。故而这一卦代表的是两物之间受到影响而产生的感情感触感觉等。咸德时代是上下相应、男欢女爱的时代。而且这一卦的六爻,层次渐进,恰如爱情,它的上六是“咸其辅颊舌”,《象》曰:“咸其辅颊舌,滕口说也。”意思就是说感应于口舌,上六不过是玩弄口舌而已。思来想去,觉得这一卦太神妙了,世上有多少感情不过是在玩弄口舌呢。所谓“大海啊,全是水;骏马啊,四条腿;爱情啊,一张嘴”。
曾经遇见这么一个女孩,多年以后,我私自坚决的认为,她对于《周易》必有精深的研究,至少对于咸卦理解深刻 。可惜却再也没有机会问道于她。
那时候,我们一起走在一条小河边上,云淡风轻、绿柳成行,她腻着我说:“但愿这条路是通向天涯海角的,我们一直走下去,到天涯海角。”我说:“那要是到了天涯海角怎么办?”她说:“那就再走回来,再到另一边的天涯海角。只要一直能走,管它有几个天涯海角呢。”我乐得差点虚脱。
可惜,这个天涯海角像泡泡糖,甜而空虚,天涯海角还没看见,连那个城市都没走出去了呢,她就不知道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我曾经坚持往她所说的那个天涯海角一个人去走,希望能在哪里遇见她,可惜从未遇见,大概她和我走的方向正好相反吧。或者,天涯海角只存在她的嘴边,一直拿出来说,却从未有人看见过,像咸卦一样,虽然代表感情,却没有“心”,只有咸里面那个口。没有心的天涯海角,如果你愿意,谁都可以对你一天说上几万遍。可是,有时候,我却希望一遍也不要说给我。
8、青春才女
青春才女,并不是说年轻的才女,而是这个才女在青春里才是才女。说得明白点,就是她是青春小说的深度患者。
她大眼睛、白牙齿,虽是才女,却文静贤淑,从不口若悬河或者大声说话。
然而,如果你看过她小本子上的文字,就会发现她心里全是幼稚的疼痛。
某次,地理课上,我看见她腿上放着一本书,全神贯注的看。身子却坐得端正笔挺,认真听课的样子。于是要书来看,没想到她脸上一红,说是黄书,我很奇怪,心里佩服无比,黄书也可以这样看?!怪不得叫黄书呢,原来是堂而皇之来读的书!
拿过一看,却发现完全上了当,既不是《金瓶梅》,也不是《春宫图》,却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不但不黄,而且还是绿皮子。
因书而熟,同她渐渐相谈较多。发现她只有说起青春小说才是个才女,听得我目瞪口呆,显得我孤陋寡闻。而且,她说起来,总是如青春小说那般,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轻轻的疼痛,听得人心里怪怪的。
有一次,她挽起校服袖子让我看她的胳膊,我想完了,这下恐怕要把持不住,洒家不是柳下惠。却见她抚摸着手臂上一点一点的红印说:“这都是我妈掐的。”我仔细一看,并且伸手摸了摸,果然整个手臂上都是红点,有的还肿着,她说背上还有很多。我怕她让我也看看背上,连忙说:“我害怕,不敢看。”
原来她父母都是军人,对她要求极严,每次考完试,只要任何一科不是第一名,便是又掐又打。看着那些伤处,我心里都在疼。她却说习惯了,完全不在乎,说考多少算多少。然后,该看小说时就看,不该看时依旧看。
我对她说,也许,某一天,你自己写一本这样的小说,将来也会有女孩如你一样这样看。
然而,某次临近考试,数学课上,我看见她在《海边的卡夫卡》那本书上不停地写,我以为她在抒发青春闷骚。
凑近一看,原来上面画满了数学公式!
9、张三疯
张三疯一点也不疯,一点也不疯,文静的像被人吓蒙的雕塑,脸上全是傻气,却一直自诩冰雪聪明,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我自夸漂亮。
张三疯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孩子,好得我不知道该如何详细叙述这个好。她在人前永远是一副淑女形象。她有一副小巧玲珑的容貌,娴静平淡,望之使人很容易想到“静若处子”“窈窕淑女”之词。但千万不要被她这难以天长地久的外表所蒙蔽。因为她隔一段时间便“疯”那么一次,虽然频率不高,但是又跳又叫,胡言乱语,不知所云。眼前突然出现这种景象,给人的震撼不亚于耳边雷鸣。适应能力稍差一点的,还真得呆若木鸡,傻在当地,难免变成表情惊恐的雕像。
我干过很多不厚道的“坏事”,虽然不是十恶不赦,但是都挺不厚道的,比如用文字挖苦讽刺人,尤其是老师,我写了很多讽刺甚至谩骂老师的文字,好在都没公开过。
有很多“坏事”,便是和她一起干的。
好!现在我该承认我们关系真的不一般,一起做的事当然有可向外人道的,也有不足以向外人道的。我当然只能说那些你不爱听我却只能说的事情。
比如,我曾用她 QQ 和她的追求者大聊特聊,或者用她的手机对他们的追求短信进行文采斐然的回复。——当然,我是模仿张三疯的语气干这些事的,我曾经用张三疯的 QQ跟 她妈妈聊了三个月,我那傻丈母娘硬是没发现我根本不是她女儿——以至于把很多男孩吊够了胃口,最后竟然以她的口气把我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然后,再表明两件事情,一、我有男朋友,二、他比你强多了,我看不上你。
我相信这都是很不厚道的,至少,如果人家是真心的,那么就是我伤了那纯洁的闷骚的心儿呀。但是我觉得这是唯一的方法,现在年轻人不像以前,爱用极端的手段。老家北方流行一句话,叫“伟大的爱情来自于撬杠”。意思就是挖墙脚,人家要是有恋人,那更能增加他的兴奋,一定要想办法拆散他们才算本事,就像足球运动员一定要有个很厉害的守门员然后再把球踢进去才证明自己牛逼一样。这种事我也干过,唯一的区别是我成功了,他们最多是拆散,几乎很少有拆散后和自己拉上关系的。其中的手段真是很搞笑,什么挑拨离间、设计陷害、甚至釜底抽薪的都有。
当然,我们还见到一种拆散爱情的方法,是因为一方因生活需要,而放弃爱情,选择有钱有权有车有房的。这是个社会现象,我不想多说。
我很早就有一个想法,就是有一天能帮着女朋友给她的追求者写“情书”。我说过我心仪的女子要有这种幽默的气度和胸怀——请看清楚,是胸怀,不是胸。
张三疯公司的同事盯上了她,先是找别的同事来说,张三疯立即拒绝,后来他又是要请吃饭又是要送她回家的,都被拒绝。
张三疯的高明之处在于,对我不说假话,把这类事情全盘交代,全交给我处理。实际上她也没经验,内心很坚定,不会见异思迁,加之人比较内向,不太喜欢说话,尤其和男的。别人看起来,当然觉得她老实温柔贤惠。
她跟着我混了这么多年,洒家是典型的不正经,所以她也学得有点幽默感,比如,她在公交车上被陌生男的邀请共进晚餐,她竟然脸部红心不跳的说我还要回去给孩子喂奶,那大哥彻底哭了。只是这幽默她很少用。
有人追她,我当然是挺高兴的,至少说明我很有眼光。我知道这事以后表现的很淡定,她竟然说:“什么人嘛,你就不怕我真跟人跑了?!”我哈哈大笑,说给你自由你去吧,我祝你跑得愉快。结果她生气了。不一会儿又央求我说:“全靠你了”。
我出了几个主意,说人多的时候侮辱他;甚至很恶心的说,要么答应他,把他钱骗来给我花。她听得直笑,说绝对不行。我又说可以给他出难题,比如我写几篇古文,拿去让他照着做几篇文章,他能做出来我这个水平的,你就说考虑一下,不行的话,你就鄙视他,不理他。她说太过分了,在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太好。
张三疯还是很善良的。
没想到那小子不善良,竟然让同事在公司公布他和张三疯已经有恋爱关系。在公司吃饭时,大家全是这个话题,老板说本来反对办公室恋情,因为怕影响工作,但是你们要谈我也不反对,只要不影响工作。那小子连忙点头说他不会影响工作。张三疯面皮比较薄,但是她头脑简单,没什么对策,只好走开。
这下她“疯”了,满脸愁云惨淡,哭不似哭笑不像笑,吵闹着让我出主意。我说这种手段太幼稚了,于是一挥而就,一份邮件让她发过去给那小子——
那谁谁,看仔细了:
某闻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庄子之意,其巍巍然道“己所之欲,勿施于人”。今观尔之所为,圣人下等之责尚不能及,遑论乎道之潇洒飘逸之意?观尔所为,实为小人之巧,以此交于众尚且不可,何况尔之欲俘获芳心乎?
吾闻知耻而后勇,然尔竟先勇而不知耻。闷骚与傻气齐飞,无能共不德同显。常怀蛤蟆之志,复行坐井之事。吾观之悲悯不已,惭愧之至,临风涕零,不复能言。
尔若倒行逆施,执意行此无果之事,吾不怨尔,唯自退一步以求海天之阔,免朝夕相晤余胃荡漾之苦。
余无鸿雁之志,唯期平淡之意。念尔才学,文不能出口成章,武不能夺魁奥运,盖凡琴棋书画九宫八卦医卜星相文韬武略农田水利,无一事能通,余不知尔之不退,所依者何?
呔!念尔初犯,速速退去,余不追尔便是!
也不知那哥们懂没懂。反正再无音讯。
然而张三疯却又“疯”了,常怨我扼杀了她结交高富帅的机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