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5 星期四 雪
前年搬离老学校前,下了一场薄雪,地上零零星星浅浅一层,枯树枝、旧山墙和老屋顶也只勾勒了白色轮廓,像古朴的水墨画意蕴,非常有诗意。
去年也下雪,我那时还能想起俏皮的诗句来:“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莫非玉帝盖金殿,筛石灰啊筛石灰。”军阀张宗昌的打油诗。
当然还有那首经典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诗情画意小资情调十足。
今年这一场雪,来之前几天已经声势浩大,学校提前考试,提前放假。昨天的绚烂阳光,激发很多段子手的灵感,有感叹气象局教育局的尴尬的,也有打比方找对象的心情的。这雪要是真不下来,江南一带全民失望了。
这一整天扯棉扯絮地下着大雪,很快到处都覆盖了一层厚雪。
江南一带难得看到这样的暴雪,屋檐、地面、树枝、车顶,都披一层白棉被,忍不住想揉一揉踩一踩。
早晨出门前,看到院子里两棵铁树,开出了洁白的花瓣,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弯出柔和的弧度。
一整天,我担心那枝条不胜负荷会断掉,幸好没有。傍晚我又去看望它们,雪并没积太多。它有很强的弹性,自己会抖落。
这一天本不用上班,但有任务没有完成去了单位。在办公室温暖的空调里写稿,思路卡住的时候,站起来到走廊里看雪拍雪,再将这些飞舞的精灵融进一个个文字,倒并不辛苦。
校园里的树枝和花架都覆盖一层白雪,比本来光秃秃的样子好看多了,走廊栏杆上也是厚厚一层。雪花依旧纷纷扬扬飘洒下来,使劲盯着看,雪花有大有小,顺着风势或斜斜飞舞,或直直洒落,还能听到可怖的呼呼风声。
回家,一路走一路踩,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留在身后。平时很难看到自己的脚印,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直线还是弯路,一般也不会去看身后。
现在,我走过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寻:浅的深的弯的直的,清晰地留在身后,一回头就看到;渐行渐远,又被漫天大雪遮盖,归于了无痕迹。
中午,在校门口看到送快递的小哥夹着包裹一溜烟跑着。这是迫于生计的无奈,旁人看着挺辛苦的,也不知他们是怎样的心情。
远在魔都的城里,应该都在正常上班。赶车,回家,都得冒着风雪。辛苦操劳,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不管是哪朝哪代都差不多。
风花雪月的诗情画意,是不需愁虑生计的人才有的情绪。家道中落之后,宝玉在雪地里披着大红猩猩毡,也如鲜血一样猩红刺眼,而非喜气福贵。
看到朋友圈各种晒堆雪人,还有堆成狗的造型的。想起小时候,姐弟几个会到场地上去玩雪,堆雪人,堆不像就滚个雪球,或者会用簸箕和稻谷罩麻雀。
那是童年才有的兴致和快乐,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带着童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