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张家》第十节

     


      大姑家坐落在一个风景秀丽的河边上,大片大片的芦苇丛连接着河岸,随着一阵阵海风吹过来,它们婆娑的舞动着,偶尔还会有一两只俏皮的海鸟,猛的从草丛里窜出来,便匆匆的飞远了。除了重重簇拥着的芦苇丛这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外,还有绿茵浓密的柑橘树林,一棵连着一棵遍布好几个山头。春暖花开正当时,一树一树的橘子已经开花,满眼的纯白花朵坠满枝头,一簇拥着一簇,一朵挨着一朵,满眼的缤纷,满怀的清香。抬眼望去,河对岸高高的陡峭的山峰阻隔了人们向前方探索的眼光和脚步,山那边会有跟这边一样美丽的风景吗?无从得知。村里跟外界连接的只有一条唯一的马路和一条河。轮船是他们出行的主要工具。

      “嘀嘀嘀”,呼啸而来的轮船汽笛声惊醒了小美的思绪,“小美,来,快上船了。”大姑一边说着一边伸过了她布满老茧的左手,稳稳有力、厚重的力量像电波一样瞬时温暖着小美的心房。同行的还有好几个邻居乡亲们,她们跟大姑亲热的攀谈打趣着,“素英,你这次回娘家又要玩多久啊?”大姑乐呵呵的回答道:“很快很快啊!过几天就要回来啦”“我才不信,你哪次回娘家没有10天半个月能回来?”大姑一个响亮的哈哈声,脸上带着些许骄傲而又甜蜜的笑容。

      是啊,娘家是大姑的根,牵系着她的魂魄,每一次回娘家她都要挨个到每个妹妹家去瞧瞧,看看妹妹们生活的近况,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尤其是小妹妹跟大弟弟张贤家,大姑对她们二人格外疼惜,小妹妹是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妹夫跑车经常不在家,一年几季的农忙活一个人也够呛,大姑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只要一踏进她家门,一刻都没落下闲帮忙照料着,里里外外张罗的比她自个的活都要细心,基本上都要把她们的农作物都种下地好了才匆匆忙忙赶回自家去。大姑父确实是一个好人,他个头略瘦,有着一双炯炯有神凹陷的眼睛。大姑父比大姑大一岁,也就是一个16岁,一个17岁两个人就走在了一起,他们二人很少吵嘴。村里有好多夫妻平时关系比跟陌生人还冷漠,称呼双方都黑脸“喂”来“喂”去的,偶尔亲昵一下都好像做贼一样不自然。大姑父善待大姑,即使没有属于自己俩的孩子,他也不愿意对大姑流露出责怪和不悦的表情,大姑经常会轻轻的叫他“大平,大平”,大姑父会冲着大姑笑一笑。他们的爱情是含蓄的,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花言巧语,一直都是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40多年的时光倏忽而过,在无数个凄苦的日子里,他们早就将对方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将对方与自己融为一体。岁月偷走了青丝,却偷不走情深。带着两个人共同的心愿,一起淌过生命的春夏秋冬。

    姑侄二人一路颠簸了将近4个小时终于回到了张家。笑莹莹的父亲和弟弟们迎了过来,王星拿着一条干毛巾叠好后慢慢的塞进了大姐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里层,张贤也手忙脚乱的端来了一盆热水嚷着让大姐趁热洗上一把,然后看着小美,不由的夸到“呀,才几个月没见,长高了这么多啦”。小美害羞的把脸撇过去,真开心啊,终于回到了梦中哭了无数回的“家”。这一次我再也不要走了,谁也把我带不走了。小美在心里愤愤不平的嘟囔着。大姑一边亲热的和亲人们唠叨着,一边打开了布手提包,抓出了一把糖果递给了小美,又一把递给了王星抱在手里的的宝贝女儿。真快啊,她都三岁了(张莉莉),皮肤白白的,她一会儿挨着爸爸,一会儿又嚷着让妈妈抱抱。幸福的笑容弥漫在她红通通的脸上。

     


亲人们啊,你们永远都这样团聚在一起,不分开好吗?……

      吃过饭后,张贤起身去接胡华了,这个是大事。小美呢?看着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可爱的妹妹,她满心欢喜,屁颠屁颠的跟着妹妹后面一刻也不想跟她分开,生怕一眨眼这个妹妹又不见了。

    天快黑了,家里又多了一个女孩,她是小美的姐姐(张小英)放学回来了。她10岁了,黑壮的个子,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穿着一条涤绒裤子,屁股上有一个大大的补吧。小美小跑着凑上来亲热的拉着姐姐的手,姐姐看着她,冷冷的眼上毫无表情的问道:“讨厌鬼,你又回来了?” 小美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呆呆的望着姐姐。她希望姐姐能亲热的抱抱她。对了,兜里还装着大姑给的糖果,她要和姐姐一起分享的……

    俗话说得好“长姐如母”,胡华自从生下小美没几个月后,家里家外都需要她的操持,大老爷们只顾忙地里的重活,带娃做家务这些他装作没看见似的!照顾小美、煮饭这些活自然就落在了小英肩上。可她毕竟也是孩子啊,也想跟同龄孩子们一起踢毽子玩耍。胡华不依从,把小美放在小英的背上然后用一条绳子把她俩齐齐的绑在了桌子上不能动弹。小英眼泪直流,狠狠的用手不断的在小美身上掐着,时间一长,肚脐眼那个坑竟鼓起来了。今天这个讨厌鬼又回来了,多气人啊!

    小英吃好饭写好作业就立刻爬上了床,她像躲避瘟神一样烦燥。小美贱贱的也爬上了床的另一头,刚一躺下,“死开点,不要挨着我”,床中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界限一样,妹妹只要靠近她,她一脚就踢过来了。咦,半夜醒来怎么热乎乎的,天啦!该死的讨厌鬼居然拉尿在床上了,小英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妹妹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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