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印象·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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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花杨絮的女儿

三月的小城,一切是如此安静而温柔。

这个叫做溵水的地方,道路两旁已是一片青青柳色。柳,总是要和风在一起的,春风十里,便有十里柳枝摇曳,十里草色乱入人眼。也并非只是柳,小城城区边缘,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那是像涂了芥末酱一般的绿色,广阔无垠。油菜花张扬地绽放,远处桃林低矮着腰身,这是春风来到的地方,醉我以鸟语花香,醉我以日丽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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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往日初学这词句,心中只觉美不胜收,不想这景致在小城之中也是可观可赏的。公园里的一池春水,似乎也仿佛是明镜之可鉴。投下一枚石子,弯腰掬一把凉意,坐在岸边歪着头看夕阳在水面波光粼粼的倒影,一波一波地涌动,像是朱自清先生说的,这光与影有着和谐的韵律。望着水面停泊的游船,没有人,是空的,只静静的,静静地,泊在那儿,我的心也似乎也跟着在水面泊着。

岸上是屋舍俨然,静默得如同一位白发须眉的僧人低眉沉吟。檐瓦掩映之中,有丝缕光线跳跃,没有风,屋舍影子却跟着动了起来,衬着电线杆上鸟儿吱吱喳喳,珊珊可爱。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主人一如既往勤劳的把店里打扫干净,十字路口穿亮色衣服的警察站成永恒,菜市每日有新鲜的果蔬,以及方言味道的吆喝声,少年骑着单车从树影斑驳中穿过,风吹得他的白色短袖鼓成风帆,少女三五成群的走过留下咯咯娇笑,于是空气中便漾起了一种叫做美好的涟漪。这时候,风是暖的,云是淡的,天是蓝的,猫是安详熟睡着的,阳光是柔和的,我的小城,她是如同歌诗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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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抬头望天,总会有飞机从小城的天空飞过,在空中留下两道浅色白痕,遥远地好似另外一个国度,这里只是飞机路过的许许多多小城之一,我不知它将去往何处,我不经意地抬头望见,就像它不知道自己某个瞬间路过了谁一样,然而它已带走我的注视。回过神来看自己生活的地方,忆往昔,我曾在六月丰沛的雨水中踏花归来,我曾在一路春光之中披荆斩棘,我曾在晨光熹微时追逐初阳的脚步,在撩人夜色下细赏星空。人说,理想就是离乡,终有一日,我们挣脱怀抱,各奔前程,留给故乡的,只有匆匆冬夏。岁月硕大的手掌推着我们向前行进,我们逃不掉的。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我一度觉得江南就是我的远方,画船轻漾,微雨绵绵,落花簌簌,莲叶田田。诗酒共存,花月共赏,杨柳岸的春风娇喘微微。我总是会想起那些负箧曳屣行于江边河岸的书生,打着补丁的长衫,口中轻吟着前朝的诗句,亦会想起采桑径里笑颜如花的少女,携果缓归。愿书生最终登入天子堂,少女变成云鬓轻挽的女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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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即是温暖的小城,温润如玉儒雅风流的是江南,远方是苦涩下酒的人间。我痴迷于这人间,我无视深藏的羁绊,我要我的脚步永不停留。诗歌隽永,花酒清明,依山而居,喂马劈柴。朝不保夕又如何呢?终生孤独又如何呢?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一路且歌且行便好。任岁月的巨轮滚滚碾过,我只昂首微笑报之以歌。

阳光散入小城轻扣四月的门扉.

柳絮,纷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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