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0年代的一个冬天,风高夜黑,雷雨交加,“轰隆隆”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打破了小村庄的宁静,似乎预示着有事要发生。
一个小土坡上有位人家还灯火通明,吵吵闹闹,随着“哇~”的一声啼哭,果真呱呱坠地生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我。
听说我出生的时候,身体瘦得跟猴子一样,额头上有很多抬头纹,看着都有点吓人,家人只是围着团团转,一个也不敢上前抱。唯独妈妈虚弱地搂着我,哄着我,这一举动也许就意味着命运将我俩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
那时候,村民们还是请村上诊所的刘医生上门来接生。据妈妈回忆,这位刘医生是村里小有名气的医生,医术闻名十里八乡,但凡人家有个大病小病都是请他把脉看诊。他看着躺在妈妈怀里小小的我,心疼地对我爸爸说,“母女平安哦,就是没啥营养,好些养着会好起来的!”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一身工厂麻布衣服,一头微卷的黑色短发,下面一张瘦削的脸,老实的爸爸笑得满脸褶子,回复道:“要得,要得,辛苦了!”
爸爸送走了医生,奶奶听说是个女孩子,眼神略过一丝不悦。在那个年代,都说生男孩子可以给家里干力气活,很明显女孩子不是很待见。即使如此,外婆和奶奶还是忙个不停,我实在是太瘦小了,总是哇哇地大哭。直到大家忙活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大家也才沉沉地睡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又是止不住地哭,才20出头的妈妈,自己都还懵懵懂懂,没啥带孩子的经验,也只知道轻轻地拍拍我。过了三四天,我还是止不住地哭,奶奶有点迷信老方子,说:“那肯定是肚子胀气呢!”说完一声不吭地跑去灶火旁,往鸡蛋缝里硬塞了7-8粒胡椒,烤熟后非要喂给我吃。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辛辣得眼泪水鼻涕水直流,哭得更大声了!那时候,妈妈也拿不定主意,只知道听话照做,再到后来,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始自己拿主意,带我上村卫生院问诊看病了。
第三天,我们家做三招,现在都叫满月酒。好在爸爸是个开明的人,虽然我是个女孩子,但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即使家里一贫如洗,还是简单做了顿饭菜给亲戚朋友吃了一桌,就当是庆祝我的出生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奶奶是吃过苦头的人,所以一辈子过得抠抠搜搜,甚至连医院也不愿意去。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月子,我也开始一天天长大,开始脸上有了红润,有了肉肉,有点像个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