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入社会

成材三年级又留级了,他的个头比所有同班同学都高,同学们经常笑话他,他也时常感觉不好意思,对学校越来越没兴趣了…

转眼到了一九六六年,成材十五了,也终于成功脱离了读书学校生活。史发德也拿他没办法,在学校学不进去,还经常惹事生非,关键他自己不想再读了。那就不读了吧,可年龄还小,以后总要找个出路才行…史发德和刘洪秀没少合计和操心。

离开学校后在家里成材帮家里干农活,从上肥,春耕,撒种,犁地,耙地,浇水,套车,收割,装车,打碾,扬场,堆麦草,拉土等所有农活一年下来干的有声有色,尤其犁地和套车,上手很快,一年下来已非常熟练,干的很欢。只是在太阳底下割麦子有点难以忍受,经常没割几下就跑到阴凉下面喝茶。

史发德的眼里,这小子看来是个种地的料,当庄稼人还是可以,只是不太踏实,还需要调教和锻炼。以后犁地,套车的活可以多让他干,他既然很感兴趣。但还是需要到外面的世界多去锻炼锻炼,这么小就一直当庄稼人,以后还能成材吗?

这一年全国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不过对成材似乎没有什么太大影响,该干嘛还是干嘛,至少比六零年强,能吃饱肚子,而且成材劳动了一年身体更结实了,个也长高了!

时间很快到了一九六七年,史发德和刘红秀的小儿子快要出世了,而成材也在史发德的安排春耕完后下准备外出闯荡一番,史发德专找到史成寿(比成材年长三四岁)交代一番,让在外面能照顾下成材。他们一同外出的人好几个,有一个人也叫史成材,重名了。大家合计了半天,找到史发德,说给成材将名字改改,方便区分,最后命字改成了史成平。史发德希望他在外面平平安安,不敢奢望成材。

准备了几天后,成平跟着成寿哥出发了他们来到了罗家湾这么个地方,离西宁比较近。主要工作是给一家草厂拉各种草料,每个人都需要准备一辆架子车,几条结实的麻绳。从附近的各乡去收草料,尽量装的多一些,然后人拉到草料厂,单程有七八公里,工资周结的方式,工资多少和拉的草料吨数成正比。

清晨,阳光刚刚洒在罗家湾的土地上,一群朴实的村民就已经来到了放置草料的地方。有些草料堆积在一个简陋的草料棚里,有些露天堆放在一片空地上。

农民们有的赶着马车,有的推着架子车,来到草料堆前。他们穿着朴素且带有补丁的衣服,头上可能戴着草帽或头巾,以抵御高原的强烈阳光和寒风。

负责装载草料的农民,用粗糙的双手抱起一捆捆草料,费力地搬到车上。每捆草料都散发着干草的气息,在搬运过程中,扬起一些灰尘和草屑。架子车的木板上,草料被一层层地堆起来,堆得高高的,用麻绳简单地捆绑固定,以防在运输过程中掉落。

拉草料的马或骡子,在主人的牵引和吆喝下,打着响鼻,蹄子不时地在地上刨动。它们身上的缰绳和套具可能有些陈旧,但依然结实。

当一切准备就绪,农民们或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或直接用人拉架子车,开始拉着草料缓缓前行。车轮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留下深深浅浅的车辙印。

一路上,或许能看到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山上的积雪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路边的荒草在风中摇曳,偶尔有几只飞鸟从头顶飞过。

到达目的地后,村民们又开始忙碌地卸下草料,将它们整齐地堆放在需要的地方,这些草料或是为牲畜们准备好充足的食物,以维持它们的体力和生活所需,继续为村里的生产生活贡献力量。或是用来做为其他原材料待再加工使用。

一段时间下来成平就感觉不习惯,吃住不习惯,每天还要时不时挨骂,好多次都是成寿哥帮他,护他,成寿哥也教了成平很多,他内心很感激成寿哥,在成寿哥的鼓励下,他没有打退堂鼓,打算坚持下去。

用车拉草料,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是个技术活,同样的车,会装车,能装两倍甚至更多的草料,先找到长而硬一些的草料铺在最低下,将底盘做宽,做稳。然后一层一层铺上去,每铺几层用麻绳做一次固定,麻绳的固定和打结也是有技巧,不用打死扣,但很结实,卸货时好解开,一拉就开扣。最后可以铺到又高又稳,拉起来也不会太累,关键是量变多了,意味着同样的一趟可以多赚两倍以上的钱。

这些都是成平在跟着成寿哥这段时间慢慢领悟和学会的,而且还有适当创新,而成寿哥也喜欢成平的吃苦耐劳,喜欢他的机灵和聪明,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成平,让他可以多赚钱,少出死力气。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七八月份,天气热,时不时下雨,成平已在成寿哥的帮助下逐渐习惯了外面“闯荡”的日子或生活。只是晚上太热,蚊子又多,睡觉成了大问题,这个时候他明白了小时候大人们说过的一句话:“在家千日好,出门当日难。”他甚至开始留恋起上学的日子,那时候好幸福,白天在教室里,晚上回家有吃有住。可如今在外面没法和家里比,以前读书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再说他也不想被同学们笑话。

八月中旬的一天,天没亮成寿哥就将成平叫醒,说今天要去一趟较远的地方装草料,成平还没睡醒,有点不情愿的起床后,匆忙洗了把脸就跟成寿哥出发了。

他们去的地方刚收割完麦子,打碾完后的草料全堆在了地边,急等着处理卖掉,只是附近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简易的木桥,河水不深,但水流比较急。

到地方后和卖草主交接完就开始装草料,成寿哥一行十几人,每人一辆架子车,很快将所有车都装满了草料,因这次路程比较远,为了节省时间,这次装车时成平自己装的草料,成寿哥没空仔细检查成平的车。一会儿大家就出发往回赶了。

走到了河边,大家开始过桥,因桥比较简陋,桥面坑坑挖挖的。这些人中成平的年龄最小,其他人都已成年。看到桥面有点窄,成平不敢过,其他人陆陆续续就先过去了,轮到成平过桥时,成寿哥在桥一头喊他不用怕,大胆一些。

成平鼓起勇气套上车开始上桥,他因害怕,腿肚子打颤,走的比较慢,走到桥中央时成平看了一眼桥下面,水流快,一下子眼晕了,摇摇晃晃的突然一脚踏空,装满草料的架子车一侧的车轮掉下来桥面,成平一下子手足无措,慌的哭了起来,情况比较危机,弄不好连人带车会一起掉进河里,会有更大的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成寿哥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先安慰道:“成材,别慌也不要哭,来和我一起抬”。成寿哥的及时出现给成平壮了胆,连忙跟着成寿哥一起稳住了架子车,成寿哥又喊过来两个人将架子车挪到了桥中间,慢慢的过了桥面,终于安全了。

过桥后成寿踢了成平屁股一脚,“”男子汉,哭什么哭?现在没事了,可以回去了”。成平疼在身上,感激之情在心里。他心里真的感激成寿哥,不光平时待他不错,教了他不少,关键时刻几乎救了他的命!就像亲大哥一样。

以后终其一生,成平对成寿哥一直很尊敬,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后来到晚年成寿哥突然脑溢血去世时也倒在了成平怀里,这是后话不表。成寿哥是成平刚踏入社会的良师益友,好师父,好大哥。成平时幸运的,第一次走向社会就得以碰到这么好的人带。

当成平在外面闯荡时,他唯一的弟弟,史发德和刘洪秀最后一个儿子出生了,大儿子叫成平,小儿子就叫成凡吧,以后兄弟俩都是平凡的普通人,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强。两兄弟年龄相差16岁,哥哥已在赚钱谋生,弟弟还在呀呀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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