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藥丸•失憶》

《無可名狀的人》(The Unnamable)薩繆爾•貝克特(Sanuel Beckett)


你可真誤會了——你以為回憶是真切存在的東西,藏在某個特別的地方,但其實它只是被大家捧出來的概念。不過我們要讓你錯下去,讓你傻到底再回過頭來思攷這件事,同時留意不被這個既有名詞甚至既有概念影響了你的理解;稍加思攷後你或許會發現自己其實是被逼著遺忘,而回憶的時刻從未降臨。那麽為什麼不把精力用以思攷其他事——一些具體可測量和命名的事物?而現在,因為“它”(我們想改用這個代詞,不想被回憶這個名詞限制),因為你對我們的態度改變,我們被欺騙了,你可能是一道帶你通往回憶的門,若你側耳傾聽,那聲音能向你訴說一切。

你尋思著,你感覺不到自己有嘴巴,感覺不到話在口中推擠,而當你想起一本你喜歡的小說——如果你恰好喜歡小說,無論是在公交車上還是牀上,那些詞存在,但你感覺不到,那些字句墜落,你不知落到哪兒,不知從何而落,點滴寂靜,你感覺到一隻耳朵,你感覺到一個鼻子,儘管坦白說現在你不想,但你需要替自己生一顆腦袋。

你以為你改變了你沒有你這輩子到死前都說著相同的話。是哪裡?是誰?是什麽時候?你總是忘記,我們必須繼續,你總是忘記你必須繼續睡不能停止對自己說故事,不能停止思索這些故事從哪來,你是否在生之國度中,回憶該儲存在腦袋何處,你感覺不到自己有腦袋,你由寂靜構成,我們由故事構成,我們就是你,我們就是寂靜,我們由故事構成,你把自己留在“它”里,你等待自己。你必須繼續,你無法繼續,我們已經領你到你故事的門前,展開你自己的故事之前,你將大感意外,門將開啟,你就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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