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不久前,我改了签各。
“唱歌的人最无情。”
他没有头绪地找到我“嗯 你说的对。”
我有些诧异问他“怎么了。”
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是我列表里第一个音乐人。小众民谣。写词作曲。唱破碎的年岁,也写苟且的生活。
他在郑州。
起始前,他问我。
“我这算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吧。”
“为什么这么说。”
“等你写完这个故事,我想给她写一首歌。”
“以前没写过吗。”
“嗯 写不出来。”
“好 你说 我在听 中途不会打断。”
chapter2
“她喜欢穿长裙,温婉美好,像我这样的烂人不该碰像她那样的女孩子。”
“还有,她和你一样,喜欢写字。”
她生长于苏州,钟灵毓秀之地的女子,恰如一席素雅旗袍的旖旎,温柔恍惚的是他经久不散的旧梦。更何况“女子弄文”,定是诗书满腹。
“她给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清冷。”
有遗世而独立的澄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chapter3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他从琴行做完兼职回学校,地面荒芜又孤独,枯黄的叶子在脚底下发出“簌簌”的声音。他背着吉他,穿着灰色的风衣。
路过图书馆,她碰巧从那里出来。街灯映照,他看到她手里拿着黑色封面的书,是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他也有一本,放在床头。
“那天她穿着米黄色的长裙,头发刚及肩。”仓促之下,甚至没有看清她的眉眼。他说他好奇,好奇跟他看同一本书的是什么样的姑娘。可能这种相遇,与好看的皮囊有否无关。
第二次碰到她是在学校便利店,“我拿了一瓶可乐,她买了一杯酸奶,侧过身子,经过我,缓缓地。”
chapter4
他打听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他翻着她先前的动态,揣摩着她的生活。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七号,她写到“到底还是懂得比爱情重要,灵魂高度与强度的契合远超于情爱陪伴。”
他乐呵了很长时间,他认定,他和她还会有很多页描摹。
他跟她交流不多,没有铺陈开来的漫谈。有一段时间,他会给她分享一支民谣,她回以“晚安”,亦或反之。
简单 深情。想说的 都在歌里。
他和她的歌单上,有很多重复的歌。他明明听过,但她分享给他,他便会单曲循环至入睡,揣摩她听到那首歌的时候,会想什么。
愈久,愈欣喜于两人的相通之处。
原本两人都习惯于生硬利落的交流,几乎不用任何语气词。后来成了生活的琐事,可能是她今天偶然买到的好看的笔记本,也可能是他看到的一条网易评论。
chapter5
他寡言,细腻如她,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轻巧地探知他的情绪。“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她真的能笔直的看 穿我,她一语中的,我甚至惶恐。”
他们会说她写文时的心境感触,亦说他内心对作曲的揣摩独运。不惧岁月长。谈论梦想,谈论生活,谈论音乐。那些不愿与周遭淡及的,他们互相舐之。
“她说她会一直听我唱歌,每次我拨弄着琴弦,唱着望眼欲穿的生活,她会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但从未有过四目相对。她不敢看我。”
他第一次给她唱歌,是在他驻唱的那家清吧。他唱了玫瑰,她在底下哭了。“就是那一次我想护她安稳,我想过给她一个家。
chapter6
嗯 他们在一起了。
她能让他安下心,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却能给他家的感觉。琐碎的日常填充了他的生活。他不怎么逃课了,也能在十二点之前睡觉,开始循规蹈矩的生活。
那是她最温柔的时日。
那是他最舒展的时日。
chapter7
诚然,琐碎的背后,不可避免的是争吵。比如他没有陪她吃饭,比如他没有陪她去看电影。
“似是而非或是世事可畏。有情有义又是有米无炊。”
他拿起吉他,却越来越生疏。他熬好几晚,也写不出来完整的词。他有些倦了。他说他不适合安逸的细水长流。
他开始慢慢回归于他昼夜颠倒的生活,温开水终究寡淡,不及烈酒。
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像刚开始那样,谈天论地。
既然感觉褪尽。
那么伴随着的就是。疏远。
即使她本为红玫瑰,于他看来,成了蚊子血。
即使她本为白玫瑰,于他看来,成了饭渣子。
chapter8
他不怎么搭理她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一开始清冷的姑娘,卑微的不像话,耗尽了所有。
最后一次还是在那家清吧,他还是唱了玫瑰。她钝钝地坐了一会。他说“对不起。” 她说“没关系。”
一夕之间。她回到了清冷。
不同的是,以前的清冷里有遗世,后来的清冷里有哀愁,就像从姑苏城彳于而行的丁香姑娘。
“那天,我想抱抱她,但她笑了笑,转身走了。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背后,看着她,但她没有回头。”
“她为什么要回头呢。”我打断他。
过了好一会。
“我特么就是混蛋,为什么要去招惹她那样好的女孩子。”
“所以,你也觉得,不该开始吗。”
“谁还这样觉得?”
“嗯 没什么,我随口说说。”
chapter9
我本该安静记故事,思想有些抛锚。我不得不打断沉寂。
“那么你后来呢。”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茫茫度日,溺于病态。写着不痛不痒的词,百无聊赖地唱着。在人群里,抽烟。也喝酒。欢腾。”
“那么后来的她呢。”
‘她看到我的时候,没有娇羞和慌乱,不躲闪,礼貌的笑一笑。”
“后来她有再听过你唱歌吗。”
“有 我看到她坐在底下 可她的眼睛里黯了
光。”
chapter10
我欣赏她那样的女子。爱的时候不遗余力。爱完了,活成了极致的独活。她那么细腻,早先就知道不该是他吧。我想她心底还是留有温柔,否则怎么会一声不响的离开。
可能民谣就该反反复复地唱着爱而不得才痛快。
所以,她不该喜欢唱民谣的人。
我也不该喜欢民谣。
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