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家

题记:世界那么大就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3

他要带她去做手术,将孩子拿掉,可是手里困窘,只得伸手向乡下在地里刨食的父母要了钱。当他的父母得知女孩已经怀了自己的孙子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打掉,并且第二天就搭班车进城找到他们,要他们将孩子生下来,还向她口口声声保证,他们会管教他,让他跟她结婚。

就这样他们因为我强行结了婚。

结婚,生娃,样样需要钱,他的写作还没有挣到钱,怎么办,他只得停了写作。他跟人合伙开店,打了鸡血似的,要创业,结果,不到半年,店铺关了门;他跟人学做生意,踌躇满志,仿佛一张张红色的票子在向他招手,结果生意亏本,欠下一屁股账......

一场接一场的打击,他完了,颓废了,不出门了,整天坐在电脑前,一天24个小时,除了用来睡觉和吃饭的七八个小时,其余时间,他都是沉浸在游戏的撕杀里。

女人的劝慰,孩子的哭泣,他都充耳不闻,烦多了就是一顿暴揍,女人也罢,孩子也罢,一样的不留情。女人痛苦了,心烦了,渐渐撒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那孩子就是现在的我。

终于,有人来敲门了,我从思绪中回醒。是不是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的。其实,很简单,虽然我没有看到过,但是从小到现在,我从这十多年,他们对我打骂时的言语中,从爷爷奶奶和其他人的叹息中,得到了这些信息。

医生将她和妹妹抬走了,留下我像只孤零零的鬼魂,在这空旷的房子里游荡。

很久很久,舅舅来了电话,叫我先睡,他要守在医院里,明天来看我。

我没有睡觉,不知道疲倦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直到天亮时分,他终于回来了,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很快传来了他的呼噜声。床单上的血迹,是他没有看到,还是他对她的生死无动于衷?

我百思不得其解。

妹妹和她从那天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了。不过,我知道了,她们很好,是舅舅告诉我的。他歉意地告诉我,他不能带走我,因为那个男人不同意,还有我的爷爷奶奶也不同意,我想她是应该也是不想看到我的吧。

终于,他们离婚了,都解脱了。

可是,我呢?

每天放学回到那个没有一丝温度的房子里,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我才能过自己过自己的生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牢笼呢?

终于,某一天,乡下的奶奶进了城,她说要来照顾我,给我做饭,叮嘱我放了学就回家。

家?

我有家吗?

何以为家?

那个男人要么不见人影,要么就是电脑前打游戏,我是否吃过饭,是否饿了,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只在那虚拟的游戏里,他的生活也只在那虚幻的时空时,与我毫无交集。

虽然从生物学上说,他与我是父子,但是,从情感来说,他与我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人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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