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为妈妈在老家带女儿的缘故，我回家的次数变多起来。每次从老家返程，心里都有一种疏离感，或许是那份难以割舍的留恋，或许是担心我们人去楼空后家里重新回归的平静和寂寥。而每次回家，都会有一些不同的感受。

谁不喜欢玩呢？

回家的第二天，嫂嫂提议去老家旁边的一个河谷玩，最近几年这个河谷被开发出来，因为溪水流过的石头呈丹红色，吸引了不少周围城市的游客，堂姐也还没有去过。姑姑、姑丈也一起去，刚好我和堂哥都有开车回来，一路可以载上，只有半小时的车程。

姑姑、姑丈和表弟坐我的车，因为姑姑家种了很多的农作物，再加上养殖了猪和禽，姑姑和姑丈两人基本忙不过来，今天可以抽小半天时间去玩，已属难得。在车上，我邀请了姑姑一家有空去我工作的杭州玩一趟，姑姑连连道是，她说她还没出省玩过。

姑姑家有三个小孩，加上最近几年经营的一些作物价格不好，我能感受到姑姑在忙碌的农活下那种疲倦感，我深刻体会到，每个人都是希望多些休闲，少些劳作，谁不喜欢玩呢？只是为了谋生，选择了放弃罢了。

家乡的风是不一样的

我喜欢家乡的风，尤其是春天和秋天的风，那么凉爽和柔和，家乡的风是能听到的，在树枝的摇曳中，一阵阵的风声让你神往和陶醉。如果在城市里工作压力太大失眠了，在老家的房子里躺上，听着外面的风，准能睡个好觉。这里的风，和旅游的景区不同，它不当你是一个过客，只是等你过来体会一番，它更像是一个馈赠给每一个游子的礼物，召唤着失意的你回来。

老房子的意义，在于有人住

因为外公年纪大了，后面他打算去无锡，这次趁着我五一回家，想和我一起到老家看看。到家后的第二天，外公说，想去看看他家的老房子，于是我们就出发了。我开车，差不多有1个小时的车程。

小时候，我经常要随爸妈到外公家待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回娘家还是因为农忙时节需要帮忙的缘故，我在外公老家认识了很多的小朋友。如今这个村庄，大部分人已经外出，只留下一些老人。

一条小溪从村头蜿蜒流向村尾，因为政府的拨款，如今整个溪道已经砌上了水泥，显得整洁和明亮。外公没有先到自己家，而是去见了村里的人，有一个和我外公年纪相仿的大伯，听到我外公叫他后，远远驻足看了好久才认出来，说了一句：“是你啊，快半辈子没有见了。” 等我自己年老的时候，如果能够见上一面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友或乡亲，不知是何等感受。

外公的房子因为常年未住人，已经有一些废旧，厨房里挂了很多蜘蛛网，灶台也沾满了灰尘。外公到了房间里，收拾了几本旧书，有一些已经绝版了，准备带回去一些，留作纪念。房子因为有人住才会有生活的气息，一旦人离开了，就是一堆水泥和木头。但是我依然感慨，一个待了几十年的地方，一个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有一天却难以找到回去的理由，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遗憾。

困与苦

或许当过农民才能体会到，除了无穷无尽的农活，还有身体健康的消耗，干农活很苦，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出去。

何以慰藉？唯有一天劳作之后，和街坊的邻居聊聊天，说上一两句话，才能缓解这种苦和累。农村，正是靠着费孝通老先生在《乡土中国》里说的家族关系和互帮互助的乡土文化，凝聚着一股战胜困苦的力量，让每个个体不再脆弱和孤单。

如今的农村，只要有点能力的人，都在往外跑，而我们父辈那一带，大多是要坚守故乡的，因为那里的土地，也是立身的根本。有的时候我也会想，那块土地，是养育了我们，还是束缚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