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开始,怪怪柴与木头人的人生过得如同坐过山车,先是离职跑到南苏丹难民营里,在那里经历了南苏丹内战的爆发。完成任务后,我们背上行囊一起走天涯,本来的计划是从云南出发,经四川,去西藏和新疆,怎知推开香格里拉独克宗里的一扇院门,走马观花的脚步就此停了下来…
本想骑马走天涯系列是怪怪柴与木头人在香格里拉的回忆,此篇由木头人主写。
在香格里拉有数不清的美好回忆,要说最“刺”激的,肯定是养蜂的经历:跟随养蜂专家走进香格里拉不为人知的秘境,品尝现割的浓郁野蜂蜜,住进山上的藏族土木大宅,吃到地道的藏家美食,嘴唇被蜜蜂叮咬成为最“性感”的志愿者,在维西的大山中遇到周迅,给“周公子”做了一天的“摄影助理”,现在回头看,都是那么独特的体验。
神奇的养蜂组合
香格里拉手工艺品中心的养蜂项目主要是为帮助当地农民增加一个技能,希望通过养蜂技能提高当地人的经济收入,而且蜜蜂授粉有利于周边的生态环境,能让香格里拉的自然环境变得更好。中心在香格里拉有两个养蜂项目点,一个在东旺,一个在维西,另外在古城独克宗的院子里也养了几箱蜜蜂,用来作蜜蜂的高海拔过冬试验。
说到养蜂项目,必须说一下中心的两位神奇人物——养蜂项目管理员“青哥”和来自美国的养蜂专家Katie。
“青哥”其实不是哥,是一位十分有个性的长发姑娘,因其可爱性格和豪迈的藏族舞技,被中心的志愿者们敬称为“青哥”。“青哥”来自与云南遥遥相望的另一端——内蒙,她曾经是大城市里的上班族,在深圳和北京做外贸工作。每天与各方的“博弈”使她渐渐心生疲倦,感觉自己好像机器人一样,失去了灵魂。2012年辞职后,“青哥”踏上了旅程,“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没想到就和我们一样,“青哥”在路过香格里拉时被深深地吸引。她住进藏式的老房子,当上了香格里拉手工艺品中心的图书馆管理员,在中心她接触到养蜂的工作,发现了其中莫大的乐趣。
青哥曾向我描述,她的梦想是有一辆载满蜂箱的大卡车,这样她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开着大卡车,哪里有花去哪里,一路旅行一路养蜂采蜜,美景与甜蜜兼得。这几年,她一直在朝着这个梦想靠近,钻研养蜂技术,在中心当上了养蜂管理员,每天踏实认真地管理着养蜂项目,最近还获得机会多次前往美国参加专业的养蜂培训,已成为一个专业的养蜂专家,可以独当一面,现在是中心的养蜂顾问。看着她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迈向自己的人生目标,真的令人羡慕。大家如果到香格里拉时想要朝圣这位“青哥”,晚上去月光广场就行 ,她一准在那儿跳锅庄,头戴一顶熊猫帽跳得最开心的就是她啦。
我们的“师公” Katie,是一个比我们都年轻的小清新养蜂专家。她出生于美国的养蜂世家,大学主修生物专业,父母和哥哥在美国德克萨斯州都有自己的养蜂事业。她才二十几岁,但养蜂的资历已有二十年,还会说汉语。现在她是一名养蜂顾问,项目遍布世界各地,就像一只蜜蜂一样在全世界循着花香而去。“青哥”最初的养蜂技术很多就是跟着Katie学习而来,青哥是我们的养蜂师父,所以论起辈分,Katie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我们的师公啦。Katie有丰富的养蜂知识,喜欢帮助人,是一个善良又勇敢的女生。每年夏天Katie都会来香格里拉给这里的村民们做免费的技术培训,从零开始教授村民们养蜂的知识。虽然Katie现在已经不在中心工作,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她,但志愿者们都听过她的传奇。
与蜜蜂第一次亲密接触
香格里拉独克宗里的试验蜂群是志愿者们接触蜜蜂的好机会。每次青哥去检查蜂群时,我们都会自告奋勇跟在后面打下手。在她手把手的教导下,我们的养蜂学问增长了很多,当中有不少好玩的小知识。
青哥说,我们在独克宗古城里养的是蜜蜂品种是西峰。国内主要蜂种是中蜂和西蜂。中锋是本地蜂,是国内最普遍的蜂种,而西蜂是外来品种,来自地中海中部。这两种蜜蜂经常为了争夺蜜源而互相厮杀,西峰体型较大侵略性较强,经常把中锋群的蜂王杀死占领它们的蜂巢。虽然实力悬殊,但中锋毕竟是地头蛇,适应能力较强,所以西峰一直都没法把中锋彻底歼灭。它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就像沙特联军和也门胡塞军,虽然沙特联军在军力财力方面都远胜也门胡塞军,但战争持续多时仍未分胜负,就是因为过江龙难敌地头蛇。但中锋的运气比也门的胡塞军好,因为我国不少地方政府都跟它们站在同一阵线,禁止西蜂养殖。
青哥介绍蜜蜂分类时说到雄蜂不需要干活,唯一的工作就是和蜂王交配,男志愿者们听了啧啧感叹,对这些雄蜂是羡慕得不得了。后来看书时才知道到了冬天,蜂群为节省食物,第一个就会把雄蜂踢出蜂巢,让他们在冰天雪地中自生自灭。知道真相以后的我真是连着几天都很心寒,缓不过劲儿来,看来还是要回温暖的香港过冬啊。估计当时青哥是考虑到“徒儿”的感受,所以没把实情告诉我们,真是用心良苦。
蜜蜂与宠物不一样,它们不会对主人忠心,一旦住的不爽,随时会跑路,在外面另找一处好地方搬过去。打理得宜会使蜂群规模渐大,这时更不能大意,因为蜂群太大他们觉得拥挤就会产生分蜂现象,就是蜂群中的一部分会叛变,拥立新“蜂王”,导致一部分蜜蜂离家出走去外面建立新家园。所以检查时一定要注意,发现蜂箱中蜜蜂太多的话要进行人工分蜂,就是把蜂群的一半搬到另一个蜂箱,变成两个独立蜂群。人工分蜂技术水平要求很高,把握不好分出来的蜂群有时会回去原来的蜂群,更糟糕的是分蜂不成又影响原有蜂群,最后搞到一无所有。
有时候蜂群数量减少的原因可能是蜜蜂生病,这时会在蜂巢中发现很多死去的蜂蛹和幼蜂尸体。我们就遇到过一次蜜蜂生病的状况,当时怪怪柴恰巧有事需要赶回北京一趟,于是青哥快马加鞭,从很远的村子赶回香格里拉,又坐着扎西大叔的车把死蜂的样本送到机场,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交到怪怪柴的手中,由她把样品送到北京的实验室里做检查,整个过程如同接力比赛一般激动人心。看来,要照顾好蜜蜂们可真不简单。
待续——养蜂之旅才刚刚开始,之后我去了香格里拉最偏僻的乡镇东旺,在那里遇到调皮的藏族兄妹,彪悍的养蜂“老爷”,不小心错用了活佛的专用浴室...
香格里拉的蜂子是本想骑马走天涯系列第二篇,第一篇走进月光城请见历史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