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历史也开始了。仰望苍穹,那点点的群星,不是他物,正是我们遥远的同胞。 --------写在前面
第一章
“风暴号”飞船是在国庆后第三天出发的,和二十年前那次轰动全世界的火星载人探测计划热烈的场景不同的是,它的临别仪式有些清冷,只有发射台的工作人员和部分科学家到场,多一点也就是近百公里夜不能眠的人通过火箭的尾焰瞥见了它孤独的身影。发射台控制室的科学家们全都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业已升空许久的火箭,一点细节都不敢放过,深怕出点什么意外。控制室前台巨大投射屏上实时显示着火箭的动态,“CZ-26”平稳快速地托举着“风暴”号,一步步穿透对流层、平流层、同温层、电离层······拖曳了长长的尾迹,在幽暗的月光照射下闪着银灰色的光芒。船箭分离后,“风暴”号梭镖般俊朗的身影暴露在了太空当中,接下来,离子发动机点火,在船尾喷出长达数百米的超高温粒子流,像一只吐着长长的蓝白舌头的怪兽。半小时后,飞船的速度达到了第三宇宙速度,向着遥远的目标奔去。不过,它的目标不是系外天体,而是伴随地球几十亿年的姐妹行星---金星。
“风暴”号平稳而安全地进入星际空间后,控制室内的科学家们幽幽地吐了口气,悬着的心放松了许多。大厅内的气氛由刚才的严肃冷静紧张转向了和缓活跃。一直在前台密切注视着显示屏的科学家们纷纷转身向身后的一点看去。在控制室的中后部,一位中年男子的眼里闪烁着坚毅与激动。在座的人们不断向他报以祝贺。显然,他并没有显露太多的兴奋,只是颌首向人们致以敬意。这仅仅是个好的开头,还远未到最终成功到来的时候。但这些已经足够让在座的人们激动一会时间了。
“风暴”号的三位乘客,此刻正在船舱内安静的操纵着飞船,舱体足够宽敞,但也只有10.24米长,4米宽,3.8米高,不过这儿是太空。银白色的梭镖,在太空宏大的背景里,像一片娇小的树叶一样漂流,远远看去,只有长长的尾迹才将它与远远近近的陨石区分开。飞船进入了椭圆形轨道,曲线奔向金星。十五天后就可以跨入金星的引力范围。飞船前方,太阳闪烁着永恒的光芒,不过在太空中,失去了大气层与磁场的屏蔽,太阳的辐射增强了数十至数百倍,他不再是光明与温暖之神,反而像一个暴君,处处散发着威严与暴戾。超量的辐射线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但却在薄薄的舱壁前失去了锐气,绝大多数都被反射和屏蔽。
三位成员,分别是来自中国的谢聪和王珂,俄罗斯的基里谢耶夫。谢聪是“风暴号”指令长,还是一位杰出的地质学家和优秀的户外探险爱好者,也是这次行动小组的组长。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给人的印象是沉稳与睿智并举。在向地球的控制中心汇报了飞船的运行状态后,他开始设置和校正飞船的指令参数。身后,基里谢耶夫漂浮在舱体中央,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3D立体影像。当然,并不是在工作了,现在正在观看他最喜欢的冰球世界锦标赛。基里谢耶夫来自圣彼得堡,与人们印象中高大英俊的俄罗斯人不同的是,他的身形有些痩削,虽然只有三十六岁,却已经有八年的宇航经验。此次是作为探查技术骨干和飞船维护工程师随队出征,另外也是一个音乐爱好者,会得一嗓好歌曲,相信会为这趟旅行带来许多乐趣。在基里谢耶夫身后,是第二隔离舱,王珂正在熟练地调试着勘探仪器。她是此次勘探小组的技术分析官和仪器保障工程师,当然兼任随队医官和心理医生。王珂是人们印象中标准的中国女性,二十九岁,圆脸,马尾,身材娇小,性格温和文静。虽然这只是她第二次执行航天任务,却已经驾轻就熟。爱好古典音乐和舞蹈,不过在茫茫太空是无法施展和欣赏了。
飞船后方,地球渐渐远去,继而像一个蓝色的斑点,镶嵌在太空宏大的背景当中,那么精致,又那么渺小。
第二章
2039年,中国、俄罗斯和澳大利亚三国科学院发起了一个地质科学项目,旨在对澳大利亚西北部山区进行地球物理勘探和矿产调查。
“它是由什么材料组成的,是不是自然原因形成的,······”白海用食指叩击着办公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不远处的尤金发问。尤金坐在沙发上,欠了欠身,打断了白海:“我觉得没有这种可能,自然条件下不可能形成这种几何物体,地球物理勘探的数据支持这一点,它和周围的岩石有着清楚的界面,十分平整,表面似乎还有一些规则排布的凹槽和突起。”
“但是,这种可能有多大?它埋在地下的深度超过了四千米,地层沉积的历史也有十五点八亿年,如果说是由人制造的,然后放在了这个位置,没有可能。况且,这片区域没有勘探和开矿的记录。可能只是个巧合。”
“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那么它就必然是由我们已知的元素构成的,但波谱特征并未显示它与我们已知的元素相吻合,并且它内部还存在着精细的空腔结构。”
“或许是我们地质勘探还未发现的某种物质,毕竟我们不知道的事物太多太多了。有没有可能是勘探出了差错,或是数据出了问题?”
“这个我考虑过了,并且又重复了两次,探测方法和数据处理都严格检查过了,不会有问题。”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它来一次亲密接触,才能做更进一步的分析。”
“OK,我们已经上了一条道了,我这就和塔斯设计打钻的方案!”
尤金站起身,拍了拍工装裤的侧缝,转身走出了临时搭建的帐篷。白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疑虑,很快恢复了平静。
白海是这次中、俄、澳三国项目组的中方负责人,承担澳大利亚西北部超深成地球物理勘探和矿产调查的任务,同时也是为了验证几种新的地质学理论和方法。对于刚才和尤金讨论的问题,白海内心是清楚明白的,只不过想要得到一个肯定。尤金是此次项目的俄方负责人,是位冒险家、实干家,同时也具有深厚的理论储备。塔斯是澳方负责人,此刻正在勘探现场指挥和调控,作为澳大利亚地质学界的翘楚,当然不能没有他的身影。
科学小组进驻此区域两周后,完成了初步的踏勘和调查,并进行了地球物理学勘探。在一块勘探区内,地震波记录仪记录了一组异常数据,地震波谱曲线显示出一个强烈的吸收峰,异常出现的深度在地下两千米。对数据进行校正处理后,异常所显示的特征让所小组成员迷惑不解。虽然深度达到两千多米,地震波已经衰减很多,并且大部分被异常所吸收,但根据探测到的波所构建的图像还是清晰地显示了异常体的形态。异常物体显示为一个近似八边形环的物体,每一边等长,约二十米,表面显示有特别的波谱吸收和反射,但未找到准确对应的物质。
十天后,金刚石钻头触及了“环”的表面,在另一头,地表的分析记录仪上,数据显示,金刚石的表面已经出现裂纹,并开始扩展,有进一步碎裂的趋势。然而在此过程中,钻头并未完全与“环”的表面接触。显示在“环”的周围空间内存在极强的力场。
这让在场的人又一次感到迷惑。尤金则显得有些兴奋,他激动地走向白海和塔斯那边,深一脚浅一脚地移动着身体,顺路拍了几位同事的肩膀,眼里闪烁着光芒。“同事们,这可是个惊人的发现!原来我们并不孤单,外星人是存在的!他们的科技远远超过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