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又想,说不定梅子也没去‘忆苦思甜’呢,心头便又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喜悦。于是他站起身来,将大门掩上,然后便朝梅子家走去。
梅子家的大门紧紧地关着,可是她绣房的窗户却透出些许淡淡的灯光来。他便走到窗下,双手扒住窗台,嘴巴凑近窗户纸,轻轻“哎”了一声。屋里不见动静,他便又“哎”了一声。少顷,只见一个人影印上了窗纸,同时响起了梅子的声音:“谁?”
“我~呀~”他尖着嗓子叽溜一声。
“你是谁?”
“连我也听不出来呀?”他又叽溜了一声。
屋里的人便笑了:“我还当是哪个野猫呢!”
大门开了。他便过去,因见梅子提着马灯,穿着夹衣夹裤站在当门口,遂问:“你不嫌热啊?”
梅子笑道:“你真是昏了头了!都八月十六了,还热呢?热你个骨殖!”
瑞年笑了笑,又问:“你咋也没去忆苦思甜呢?”
“废话!屋里总得有个人看门吧?我妈跟传江、传河都去了,我要是再一去,要是谁来把门给背去了,都没人知道。”
瑞年便又说:“你一个人在屋,也怪怕怕,我给你作伴吧。”
梅子笑看他一眼:“又打啥坏主意呀?”
瑞年嘿嘿一笑,却没言语。
梅子又看他一眼,说:“看把你可怜的,进来吧。”
瑞年却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把门锁上。”
瑞年跑回家跟爷爷打了声招呼,便锁了大门,然后又飞快的跑回梅子这边来。见梅子还在门口站着,他就又问:“你咋还在门口站着,不怕冷啊?”
梅子含笑斜他一眼,骂道:“你真是有毛病!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瑞年不再言语,却笑着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马灯,又拉住她的手,两个人一同进屋,梅子将门从身后轻轻掩上。
等到了梅子的绣房,瑞年将灯放下后,她却怪怪的一笑,骂道:“你该死了!倒拉住我的手做啥啊?”
瑞年瞅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扣儿,故意往梅子身上一靠,也怪怪的一笑,说:“拉个手算啥?还想跟你睡觉呢!”
梅子把脸一沉说:“你社员越当越倒蹴了,好的没学下,净学了些榴芒话!”
瑞年又涎着脸说:“只有咱两个时,我才说榴芒话,跟别人保证不说。”却将她的手越握越紧。
梅子瞪了他一眼,闷了半日方说:“你松手吧!我给你取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