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周末,一场刀光剑影的虚幻之后,病房好不容易暂时安静了下来。
有个姐们,瞅准机会,简短迅速地留了句“帮我看着点哈,我去啃口早餐”,就赶紧洗手溜进配餐室了。
三秒之后,突然!安静的病房走廊里,响起了她荡气回肠的,杀猪般的嚎叫“我的早餐,被谁给啃啦!”
一场没有回声的、眼见的、绝望的哀嚎在科室回荡。
大家纷纷表示理解,不无同情地安慰说,“想开点啦,忍忍就到中午了”。
也有姐妹白了一眼,表示活该:“上了这么久的班,还没有总结出经验教训:有什么放在餐桌上的吃的,是能够安全幸免,躲过一劫的”。
哈哈哈哈,大家都会心的笑啦……
人民内部的矛盾,人民内部解决,像吃的这种常见矛盾,通常大家一起解决。
为了保证平时浴血奋战,没空外出的劳苦大众“以食为天”的粮草大事,每个科室或大或小,都配有一个餐室。
为了挽救平时饱受“大眼瞪小眼”“河东狮吼”飞来飞去考验的革命友谊,餐桌上就不时有一些吃食,以各种理由、不同方式、不同时机地出现。
比如说,有人休假外出旅游,无论怎样头痛买啥,如何嫌弃麻烦,大家还是本着低调又不失内涵地原则,为坚守在一线奋战的饥饿战友们,带回一些美其名曰的“当地特产”。
比如说,某某最近主管过了,心情一激动,那就“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坦白从宽,主动拿出几百大洋,请大家喝的糖水,吃的小食。
比如说,偶尔的一个水果篮,家里吃不完又怕过期的零食,家乡老母寄来的咸鱼腊肉火腿肠,再不然,一瓶午餐最佳人气奖得主“老干妈”。
这些通常起的作用是差不多的,都能给大家在高强度工作后片刻的安宁中,带来小小的Party效应。
伟大的医务工作者,通常都有一个强悍的胃,还有一个快速适应接受一切的嘴。
反正有的吃就吃,不吃,转眼就没了;吃了,也不知道是为谁吃的。
最后的最后,“放在餐桌上的,都是可以随便吃的”就成了大家公认的默认。
“好饿好饿,低血糖了,我进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这个早餐,没人吃?太浪费了吧,正好尽善,嘻嘻。”
“是谁请客呀,你也不知道呀,不管了,吃了再说” “谁出去玩啦,又有好吃的啦?给我一点”。
“那个辣椒酱是谁的,给我一勺” “哎,你那放在桌上的梅菜我吃了哦”“哇,谁带的这么多菜,好香,可以吃吗?”“谁点的外卖,好诱人哦”。
十二点一过,大家济济一堂准备开饭,就是一天上班中,最没有摩擦,最轻松愉悦,最配合默契的时刻:如果有人请大餐or有人带菜的话。
这是集体吐+槽食堂探讨哪家饭店“美食强”+交流哪个菜怎么做+畅聊生娃带娃娃上学+低调炫耀自家娃+和着彼此口水齐飞的空前太平盛会。
正是:没有你夹过我菜,我夹过你菜的姐妹,不足以谈人生!
但是!
如果一切外在吃的都不存在,连瓶基础款辣椒酱也没有,只是关了门各找各工号,坐下来,各自徒伤悲,那聊天模式就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急转直下了。
变成是:集体吐槽食堂+集体吐槽食堂+集体吐槽医生开医嘱。
你看,还有什么工作问题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两瓶辣椒酱嘛。
最后的最后,我还有一句话必须要说,它已经憋在很多人心里很多年了,不吐不足以平民愤呀:
老板,每次休息日回来业务学习也就算了,学到晚上六七点也可以,
但是,最后不以聚餐为目的的业务学习,都是耍流氓……
哈哈哈哈,就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