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丹妞

前夜,刚刚给你脱好衣服,让你睡下。我突然感觉不舒服,想吐。便穿衣起床,出去吐。可能动静太大,你竟然起来了,坐在那里,很吃惊地看着,并不说话,也不过来打扰。我趁空隙,扭头对你说:“宝贝儿,妈妈有些不舒服,马上就好了,妈妈马上带丹妞睡。”你只是望着,眼里满是关心。我顿时觉得特别感动,也觉得有几分愧疚。

意外地迎来你的弟弟或妹妹,我知道你会受委屈。这两天,奶奶直接把你带到楼下睡了,你应该很乖,没怎么听到动静。倒是我,没了你在身边,心里空落落的,一翻过身子,却也感受不到你,只能在记忆中回味着你的呼吸。

丹妞,妈妈太爱你。有时,不是有时,是常常,我想一个人带着你,交给别人,不放心,其实他们带的都很好。我很想知道,当你不在妈妈身边时,会想念妈妈给你讲的故事吗?会想着妈妈陪你搭造的房子吗?我不知道。爸爸听说你去楼下睡了,对我总带着一些谴责的语气。而我又何尝心甘情愿让你离开我的怀抱呢?

早晨一事,更让我觉得有你真好。太阳暖暖的,我同你一起在门口晒太阳,想进去倒点水给你喝,一起身,没走两步,竟然晕倒了,你急急忙忙去喊奶奶,这边邻居就过来扶起我。稍缓一些时,看到小闺女站在学步车中,脸上全是惊吓。我挤出笑容对你,你仍紧紧咬着嘴唇,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而我无力关心你。当奶奶把你抱起来,你依然一刻不停地望着我,满是关切。我无力安慰你,看着你就要哭了,我心碎。

躺在病床上,我想着发生的一幕幕,心头恐惧多了不少。自打你出生后,我就感到时间太仓促,我还没来得及看你点点长大,就觉得你忽的长大了。常常在翻阅你的照片之时感叹,又大了很多啊。那些熟悉的镜头,看起来都有些模糊了。才发现记忆这个东西真的靠不住,终将会随时间逝去,而流动的光阴又无时无刻不在制造着新的记忆。偶尔,我会庆幸还在用笔为你记录下一些东西。回头看,你已经走过的四百多天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值得留下。而我抓住的不过只言片语。

因为我的母亲不识字,不能够为我写下这些只言片语,总觉得是个遗憾,停留在母亲口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了。你稍微幸运一些,却也因我的懒惰要错失不少的儿时自己。带着遗憾原谅我吧。只要我还能动,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只要我在某一刻想到了你,我都会试着将这些记录下来。我的小闺女,我最疼爱的小闺女,我会保重自己,给你更好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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