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写游记,尽管我比较擅长写游记,平铺直叙,娓娓道来,将发生过的事情再反刍一遍。
其实我更擅长的是写诗,真的,这件事情,很少对人说起,尤其是在这个诗人已经死去的年代,说你是诗人,比人家说你是文艺大叔都磕碜。
年代变了,你不能沉浸在诗歌的黄金岁月里,看见心仪的女人讴一首诗,遭遇人生变故讴一首诗,游历大江大河讴一首诗,尽管人类文学的黎明都是从诗歌过来的。
如今表达情怀更直接的方式就是举起手机,咔嚓一下,发个朋友圈,心仪的女人,壮丽的风景,就都有了,想象力就锁死在5.5寸的手机屏上。
牛气的说我的文学黎明也是从诗歌过来的。那时候懵懂,小学二三年级,做了一首诗,关于月亮,星星,大概记不得了,然后拿给语文老师看。语文老师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戴着玳瑁眼镜,名字已经记不清。当她看到我写的稚嫩的诗,就觉得我骨骼惊奇,是个从事文学创作的料。拿着那一张纸,像宝贝一样的给其他年级的老师看,说要投给某知名杂志,后来了无音讯。
至今很后悔没有保存好那首诗,是什么样的诗能让我的语文老师那么惊叹?难道我真是天赋异禀,百年不遇的文坛奇才?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就像一颗种子,在幼小单纯的心里,撒下了种子,有朝一日遇到风风雨雨的浇灌,就会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2014年湖北农村的一个女诗人打破了诗坛的宁静,“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句经典名句响彻云霄,卑微的出身,残疾的身体,艰苦的生活环境,带给人无数的想象空间。就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一样,诗歌就是这个平凡女人对抗命运的武器。
“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今年6月份的时候,我在海淀的字里行间书店看书,刚好碰到余秀华的读者见面会。那时候她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女诗人,离开了湖北老家,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着黑色的双肩包,两条腿天生残疾,使她走起路里一跳一跳,像一个刚放学的高中生。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诗人,没有想象中的意外之喜,我不崇拜偶像,我相信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偶像。诗歌也一样,每个人都是诗人,都有自己的诗歌,在见面会开始之前我已经离开,心里希望她能创造出更多优秀的作品,在这个没人读诗的年代。
会写诗的人不一定会唱,会唱的人不一定会写诗。民谣乐坛的周云蓬倒是个例外,9岁时失明,15岁弹吉他,19岁上大学,21岁写诗,24岁开始随处漂泊。他写的诗歌《不会说话的爱情》获得2011年度人民文学奖诗歌奖。他改编的海子的诗歌《九月》也非常好听,好像流浪的气质总与诗人相关,如果不流浪就不能叫诗人,呵呵这个年代。
2015年底的时候开了自己的公众号,推送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很早写的一篇小诗,很意外的收到了一个平时没怎么交情的朋友的留言,大意就是鼓励和支持,虽然阅读量不多,内心里还是暖暖的。
如今不会刻意的去写几首诗,就像它在我身体里蛰伏,等时机成熟,自己就会蹦出来。如果时机不成熟呢?那它总在那里,我知道。尤其最近在甘南的山间浪荡,时常看着起伏的山峦,冒出来一个想法,如果我坐在山上给你吟首诗,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我作过诗,我也知道,你看,你看。
当我年轻时
皮肤那么好
掐一下
水都能流出来
当我年轻时
跳一下
得有两层楼高
当我年轻时
看见美丽的女子
便会嗷嗷叫
当我年轻时
喜欢一个人
我便追她到老
当我年轻时
我的耳朵长在身后
再多的说笑我都听不见
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