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我看见的他,身边总配着一个笑脸的橙子,他不吃,我就每天给他换一个,崭新崭新的,不知道他心情怎么样,反正我心情很好。
他让我离他远一点,我就真的离他远一点,远一点。他打篮球,我坐在最后一排看,我买水,借王辰之手送过去,虽然每次都还得顺带用一瓶水贿赂一下王辰,可是我乐此不疲。寇莹不耻我这种行为,义正言辞地对我进行了批评:他算老几?
我也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本来就是容易放弃的人,可能需要退一步的事,我能退100步,对他我已经克制了。
真正让我对他死心塌地的追逐,是一个黄昏的时候。
因为第一个月的月考成绩出来了,虽然我没心没肺对那张烂纸没什么在意。可是,正好是周六休息的日子,宿舍的人基本都回家了,但我因为太远无法回家,所以我疯狂的想念家里,拨了好几次的号码,怎么都没人接听,所以我索性坐在了电话亭那大哭起来。
哭的莫名其妙,连原因都找不到,我把那原因都归咎于那天的天气不好,即使它万里无云。
“擦擦你的鼻涕吧!很丑!”一个别扭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着邢森,连眼泪都忘了流。
他看我愣着不动,像个慈爱的父亲,蹲下,用纸巾替我擦了鼻涕和眼泪。他脸上那躲闪的目光,找不到合适表情的脸庞,我至今都记得,他因为被我盯着,眼睛一直瞥向别处,那纸巾差点塞进了我嘴里。
我可能受到太大的刺激,脑子清醒过头了。
“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那句话是怎么被说出来的,甚至都没经过我的脑子里那些复杂的活动,只是本能地说了出来。
他倒是云淡风轻,仿佛听了个笑话,因为他笑着对我说:“我是不是欠你什么东西没还?”
然后他就走了,连带着那张纸一起带走了,真的很环保。
我一直坐在电话亭里,反复咀嚼那句话的深刻含义。
第二天王辰一边写作业一边漫不经心地给我解释他的见解:鉴于我之前的劣迹斑斑,邢森只是将我的告白归为了恶作剧,甚至认为他在某个无心的时刻得罪过我,所以我之前一切的好意都是在报复。
寇莹赞同王辰却鄙视邢森,她说他果然是个变态,曲解我的好意。那种人应该孤独终老。
我虽然同意她前一句,我是真的很不喜欢她的后一句,因为那有种我也会孤独终老的感觉。
王辰将我俩背后骂人的行为做了一个有违江湖道义的界定,寇莹给了他一顿暴击,让他知道江湖规矩,强者为王。
后来这个问题搁置了,因为我的成绩问题让老师很头疼,让我更头疼。当然,我头疼的不是那可怜的几分,而是化学老师每天对我如亲人般的问候。
我可能没有当科学家的潜质,那些化学式在我眼里总是烟雾缭绕,一节实验课我炸了一个试管,两个烧杯的记录至今无人攻破。
所以我内心是拒绝的,即使是纸上谈兵我似乎也在害怕它会爆炸一样,考试也遵从我的内心,绕着正确答案躲得越远越好。于是,我在班主任是化学老师的班级里,化学考倒数第一,那真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感受。
所以,我每天看他想他在意他的时间,都被老师抓去背化学方程式了,也就无暇顾及那天告白失误的后遗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