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gay里gay气人工雷
不是我的错,都是刘义庆的错,我只是把世说段子扩写了
阿瓜阿末复合失败现场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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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桂花落。
初秋的天,夜已渐渐凉了下来。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屋外是凉如水了,屋内倒起码还有得一丝人气,可是这点人气——王献之摇摇头,这点人气怕也是快烧完的碳仅存的一点火星子。
他拉上衾被,听那雨滴落在芭蕉上,幸好今夜雨下得够大,盖住了对家僧道做法事的声音。管弦呕哑,叫得仓皇又嚣张。
正欲睡下,却有僮仆来报,道东亭侯自吴郡回来,他心下诧异——对家新丧,可谁来,也不该是他。
两家够熟了,王珣就这么大大方方走进来,家仆婢子等都未加阻拦,献之起身,见他神色如常,就好像从吴郡会建康,不过是来找他小聚一番罢了。
可他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不消说也明白。
“他——”王珣嘴角微动,牵扯出这一个字。
“是。”献之颔首。
两下无言。
屋里没有点灯。影影绰绰珠罗帐子后能见一幅新写好的大字,一阵凉风吹进来,将宣纸吹起一个角,藕断丝连的笔锋在风里飘摇。
王珣突然想起那时母亲在震怒下说出的“天下岂有不死之郎”。
只是,只是……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胸腔一路涌上来,直堵在嗓子眼里——
“欲哭谢公。”
献之惊起,敛容道:“所望于法护。”
对家的大门,他早已敲过无数次,却从未像这次一般。雨打在身上是冷的,心口却是热的——甚至是烫的。
却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官平生在时,不见此客!”
不见此客?呵!
他直直往前,那汉子出手阻拦,被他一手甩开,又有人挡在他面前,虽不过几步远,倒是相隔千山万水。
“够了!”
是谢琰。
白衣缟素,在风雨中仿佛一面纯白旗纛。
他脸色本就苍白,寒风中站得太久,都发青了。浑身上下,只有眼眶是红的,红得像要滴血。
左右散开,给王珣让出了一条路。
灵堂里幽深的香气竟像是个邀约。他在灵前驻足,亡人的容颜与他印象中几乎无差,只是青丝变白发。
——他真的赢了吗?
他听见有人在啜泣,四下环顾,只有他自己。
这样,再失态也不会有人看见了吧。
哭之甚恸,不知今夕何夕。
临走,匆匆握了世子谢瑶的手,他本欲让门客送他出门,边上谢琰却淡淡道不必,让他来。
说是送,其实也不过是不远不近缀在他身后,一直到门口。
王珣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一时间只有雨落在青石板上的滴答声。
他们是莽莽丛林中自舔伤口的野兽,前路渺茫而苍山远,身陷囹圄而夜无垠,与无从止歇的静谧作困兽斗。
他在等他伸出手,他也在等他伸出手。
可是等不起了——王珣想,他们都不年轻了。
他最后回头看一眼谢琰,他整个人直挺挺站在门洞中央,头顶悬着的牌匾好像要落下来砸在他肩上似的,两旁的对联,每个字都蘸满了墨汁,饱满又淋漓。
他在夜雨中站成了画里最苍凉的留白。
王珣稳稳地,稳稳地朝自家门前走去,眼前像挂着冰凉的珍珠帘幕,风一吹,贴在脸上,一阵凉一阵热。
谢琰望着他的背影,伸出的手在半空中一滞,指尖缩回去时,寒意入骨。胸口的钝痛早已麻木,亲友吊唁,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抑扬顿挫的调子里伶人粉墨登场,阴阴地唱上几支曲,就算完了——然而他呢?这出戏还没完,完不了。
他是那乌木漆函上泥金的蝴蝶,斑驳了褪色了,也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
良久,王珣才听见身后低低的呜咽。他没有停下,没有回头,没那个必要。
他推门走进自家院落,关上门,好像只要门关上了,外面就没有谁在失神,天地间只有他和他萧条的影子。他呆呆地望着桂树枝桠,没修剪过的叶子,在雨中有种接近粗犷的悲哀。痛哭后的脱力感此时堪堪袭来,天昏地暗的倦意。
他徒然想到,外面那人要哭,怎的不会自己家里哭,风大雨大的,若是平添了病,可又有的忙活了。
主人不在多时,家中僮仆想来都惫懒,院中花草,都疏于打理,可这葳蕤一片,倒也不失为一番好光景。
The end.
我在写这个的时候,外面正好下暴雨,我室友拿手机放《富士山下》,听到“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的虚构”,突然觉得很应景。但其实这篇文的中心思想来自《匆匆那年》里的一句:
我们要互相亏欠
要不然凭何怀缅
所以这是一篇来自一句歌词的强行gay人造雷
现在雨停了,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灵堂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