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同学群里,有人发来两张柿子图片:错综盘旋的虬枝上,树叶早已落光,只留下红艳欲滴的颗颗红柿,悬挂在碧蓝天空下,真像一盏盏漂亮的小灯笼!
忽然想起,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柿子,更没有亲手采摘过这样诱人的“灯笼”。老家的田间地头也曾有许多柿树,我也多次拿着掐竿上树摘柿子。但最近一次摘柿子在什么时候呢?我不觉陷入了沉思。
我家住在渑池南大岭的天池乡,老家的柿树不像段村的牛心柿那样久负盛名,但这些散落在田间地头或者山坡上的柿树,也是我们家乡原野里一道靓丽风景。村里每家每户都有自家的柿树,我家也有几棵。记得坟地边有一棵专用来吃红柿的摘家红(刚查过,学名叫四方柿);山脚下有几棵又青又硬的柿子,专门用来做柿饼;河边田地里还有一棵柿子个头特别大,发黄后摘下,在温水里泡两天,就变成了美味的甜柿。
除了这些嫁接成功的优良品种,我家还有几棵嫁接失败的柿树,柿子个头小,里面的核又多,我们老家称之为“野柿子”。虽是野柿子,但也是有主人的。这些柿子个头虽小,但数量极多,往往成串挂在枝头,甚至压弯树枝。因为野柿子不起眼,所以不怕摘不怕偷,总是等到所有庄稼收尽了才抽空采摘回家。每到深秋或是初冬,田野里一片萧条,偶一回首,突然发现串串红艳艳的柿子挂在枝头,蓝天下格外耀眼,令人心头泛起一阵惊喜。
大人们已经懒得打理这核多肉少的野柿子,每每打发孩子们去摘一些回来,剜去柿蒂,用小刀对切两下,晒在场院里。若是天公作美,就可以晒成柿干(我们小时候叫它柿瓣或四瓣),又是冬天里的一道美味小零食。我那时最乐意做的就是摘柿子、切柿瓣,直到当了人民教师,还干过这样的活。家住农村的孩子,个个从小会爬树,我也不例外。踩在高高的树枝上,一手抓住树枝稳住身体,臂弯里挎着一个小竹篮,另外一只手伸向枝头,折下带着枝叶的柿子。或者背后倚一根结实的树枝,把篮子放在树枝间,双手拿一根长长的“掐竿”去掐掉树顶上的柿子。如果树下有人接应,就直接把掐竿伸向树下,等待取下竿头的柿子,开始下一次操作……
相对于别的树木,柿树枝条柔韧性强,枝干更加结实。除了摘柿子,小伙伴们还经常在柿树上捉迷藏,前提是必须特别熟悉这棵树的所有枝干位置。即使这样,也免不了有从树上掉下来或被马蜂蜇伤的危险。我有一次蒙着双眼在树上找人时,就被马蜂狠狠地蜇了两下,眼睛肿得看不见人。
不知何时,我的四肢已经退化得爬不上树,摘柿子也成为历史。随着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老家的孩子不再稀罕挂满枝头的柿子,自然也不会爬树去摘。随着我们姐妹相继出嫁、父母一天天老去,我家的几棵柿子树,再也无人问津。
不知老家的柿子,是否还在枝头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