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号称日光城,最不稀缺的就是阳光。到大昭寺晒太阳,却是游客最应该享受的拉萨时光。
由于过于强烈的紫外线,在大昭寺晒太阳也是有讲究的,通常选择靠墙,或背对太阳,裹着厚厚的衣裳,配戴严密的防晒装备,涂抹高倍率的防晒霜,既能让阳光舒舒服服地按摩身心,又不致伤害皮肤,更不会为被晒黑而伤心。
不过,到大昭寺晒太阳,一般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要么是为了感受慵懒惬意的拉萨时光,要么是为了感受藏族同胞连绵不绝的虔诚,沉浸在信仰的温泉里。
每天从日出前到日落后,围绕大昭寺的八廓街,总是川流不息地涌动着转经的信众,而在大昭寺前的广场上,更是随时随地聚集着磕等身长头顶礼朝拜的信徒。
这情形在拉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在西藏其他寺院也见不到。这是为什么呢?
一切还得从文成公主和亲松赞干布带来的珍贵“嫁妆”说起。
当年,吐蕃以武力成功威摄周边,尼泊尔和大唐先后派嫁公主给松赞干布以平息刀兵。尼泊尔尺尊公主的主嫁妆,是释迦牟尼八岁等身像,而文成公主的主嫁妆,则是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
笃信佛教的松赞干布,为安置这两尊无比珍贵的佛像,在王宫(现在的布达拉宫)附近兴建了大昭寺和小昭寺。据说,大昭寺所在的位置,曾是一片湖泊,于是依靠山羊拉土填平,建成了大昭寺。后来以大昭寺为中心,逐渐形成市集城镇,也就有了拉萨城最初的雏型。因此,大昭寺的旧称“惹萨”,在藏语里就是山羊拉土的意思,后来则演绎成了“拉萨”。
也许是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佛祖八岁等身像被安置在了大昭寺,十二岁等身像被安置在了小昭寺。不过,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而且传说开始出现不同版本——
一说是后来大唐金城公主嫁到吐蕃后,觉得这样的安置欠妥,于是将两尊佛像换了地方,把八岁等身像请进了小昭寺,而十二岁等身像请讲了大昭寺。这种说法简单明了,也符合人们的习惯思维。
另一种说法,则充满了戏剧性。话说唐蕃和亲影响失效后,双方再起争端,唐兵曾进入吐蕃,并想到夺回文成公主的嫁妆。吐蕃方面为保住这珍贵的嫁妆,将其从小昭寺转移到了大昭寺,并用泥封起来,在外面彩绘了其他神像,才得以保全。这种说法显然更像传说,因为唐兵从不曾通过武力进入雪域高原腹地,更不可能为了一尊佛像如此大费周折。
再有说法,就更直白了。说松赞干布原本就没有按先来后到的顺序,而是按大小将佛祖十二岁等身像请进了大昭寺,将佛祖八岁等身像请进了小昭寺。真相如此简单,也更合情合理。
无论怎样,大小昭寺就这样成为了拉萨的中心,尤其是大昭寺,从此成为了蔵传佛教的中心。以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所在的大殿外,有一圈转经回廊,被称为“囊廓”;以大昭寺外轮廓为中心,沿八廓街顺时针一圈,被称为“八廓”;以大小昭寺为中心,涵盖了布达拉宫和药王山的一大圈,被称为“林廓”——这三廓,就是拉萨城里最深入人心的三环转经道。以选考藏传佛教最高学位“拉然巴格西”的传召大法会,每年藏历年正月初三至二十四日就在大昭寺广场举行,宗喀巴大师就是在当年的传召大法会上,以其卓越成就确立了格鲁派(黄教)的核心主导地位。这样的盛事,使得大昭寺的宗教地位更为显赫。
对于身在拉萨以外各大藏区的信众来说,能以等身长头来到圣城,匍匐在大昭寺广场,拜倒在佛祖脚下,就是此身最大的功德,和最令人欣慰的圆满。
大昭寺,因此既是藏传佛教信仰的原点,又是各种虔诚的终点。到大昭寺晒太阳,你感到温暖的绝不仅仅是肉体,你沐浴到的也不仅仅是来自天上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