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仪式越来越精简,到最后连对过年的期许也精简了,才觉得渐渐丢掉了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过年了。有些时候,早早地写完了寒假作业,过年那几天,就可以跟小伙伴儿们撒了欢地玩,大人在那个时候总会变得特别温柔,不会怪你做错事也不会对你呼来喝去。除夕那晚就可以穿着新衣服买上几盒火材炮,跟哥哥沿着湖边寻找成群的鱼,想着炸到其中的一条就很了不起。
除了能玩儿得痛快,还可以从长辈那里收到压岁钱。虽然那些年,家里的生活条件都不好,但即便是只能收到五块、十块的压岁钱,也会满心欢喜。还有各种各样平时舍不得吃的零食,妈妈总会在那些天的晚上和米粉打米饼,爸爸总是在厨房做着扣肉炸着鱼圆,我总是在一边看来看去问这问那。
可是这一切有关于春节的琐碎记忆,都好像是随着那渐渐褪色的鞭炮碎屑,一点一点地远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数着日子,期盼着过年。对于休息日的期待胜过了对春节的期待。对于那些包装精美的糖果,也没有想吃的欲望了。
凌晨十二点烟火满天的时候,我已沉沉睡去,梦中隐隐约约有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持久而空灵。清晨醒来,收到了很多新年祝福,一一回复。然而,对方也许连你的名字都不曾了解。我跟我妈说我要封红包,他们说封什么红包,直接给就好了。可我始终觉得压岁钱需要有仪式感,虽然孩子也许会现场直播。
今晚饭后跟妈妈伯母姐姐沿着村子散步,昔日的光景恍如昨日却已是十几年之久,大大小小的巷子早已一改风貌,看不到一点儿时的影子。我们走到了老房子,听说那是爷爷奶奶年轻那会住的地方。残垣断壁,朱栏不再。也许父辈看到这般光景,会更加感叹时间的飞逝吧。
就在刚才,跟朋友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她说:你读的那几本书我都有看过,读书挺好的,它确实能改变你很多。我说是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全是这些文字在支撑着自己。到如今,很多事情,好的不好的,都可以接受,接受不了的就理解,理解不了的就闭口不言——“臣服”。很多事情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我们没法左右,那就听之任之,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其他的时间知道答案。
写在春节第一夜,就此住手,那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