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烧饼香

      由于一些原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次s市。在那每到饭点都发愁吃些什么饱腹。例外的是每次都要毫不犹豫地去老地方买几个烧饼先垫补一下，再慢慢斟酌选择进哪一个饭店，那道街上全是吃饭的店铺，可真正合我口味的却找不到一个，除了这家的烧饼。老远就能闻到香喷喷的诱人的味道，带芝麻的，现烤的，热乎乎的，有点烫手。先生就那样在街上大口吃起来。我是不好意思边走边吃，就一路拿着，找到吃饭的地儿，坐下来才肯吃的。他经常说：烧饼要趁热吃，才酥才脆才好吃。我也知道。可就是不能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张开口。尽管这街上一个熟人都没有，也不可能碰上认识的人。虽然闻起来吃起来也香喷喷的，到口里一品味，却不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虽然小时候吃过的非常少，倒是经常闻那味，即使现在的也不是过去的那种香味，在无法找到记忆中同样味道的情况下，就靠这相似的味道暂时抚慰一下咕噜直叫的胃吧！

      小时候，以为能吃上个烧饼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大街上有家打烧饼的，在我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一个桌子上铺着一个大案板，旁边有一个火膛挺大的大肚子火炉，贴着热气腾腾的火炉内壁一圈的烧饼，这一面熟了再拿出来换那一面贴在炉子通红的内壁上，那麦香味，那芝麻味，在高温下香味更浓，阵阵扑鼻。到现在也忘不掉。平常时候不买是不好意思站在摊前的，只是路过的时候使劲嗅那香味解馋。比如去上下学的时候，或者拿着空瓶子帮家里大人去打酱油醋的时候，从那经过时，脚步就会放得特别慢，为的是闻那烘烤后产生的麦香味芝麻香味。那时的我可真是嘴馋啊！买也不是有条件经常买的，那时小妹体弱，买一个让她吃，别的人只可闻闻味的。而且很多是直接拿小麦换的，以物易物。家里有的是粮食，除去拉满满一排子车缴纳公粮，也剩下一些作为一年的口粮，能支撑到来年丰收。虽然粮食也不算多，但是比起钱，还是多一点的，所以那时舍不得花钱买，就用书包装点小麦去换烧饼吃。那时的书包是妈妈用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拼接而成，上学时可以装书，换东西的时候可以装粮食，一包多用，上学时背的书包谁家孩子和谁家孩子的都不一样，各具特色，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花花绿绿的。两个袋子，单肩背，那时的孩子心眼少也不怕这个肩高了那个肩低了，多亏那时的书本少，只有几本最基本的书，小学只有语文数学品德自然几科，多年前的小学没有英语科目，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令人眼花缭乱五花八门的教辅教材，最多只有一本练习册，所以孩子们的书包都轻松得很啊！

    买烧饼的时候，我经常认真观看打烧饼的流程。那师傅从那不知反复揉了多少个来回的柔软光滑的大块面团上扯下一小块，揉一揉，用手捏成圆饼状，再扯下来更小的一块儿面团，在旁边盛着点香油的碗里蘸一蘸，洒点盐后包在刚才的圆饼里，捏好边，把这一小块蘸了油盐的面团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再用小擀面杖擀几下，成圆的，再拿刀轻轻地沿着边缘斜着切一圈印，然后在表皮均匀地撒上芝麻，一个烧饼初具模型，然后就可以拿到炉膛内烤啦！把它贴在炉膛内壁上烤，一会儿再换换面，烤另一面。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长了会烤糊，短了烤不熟，什么时候该翻面了师傅心中有数。眼巴巴地看着，心里也一度想成为打烧饼师傅呢！那样就可以天天吃烧饼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烧饼还依然活跃在人们的舌尖。可那味道却差得太远了。麦子面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面粉都是在村头那家的磨面坊里磨的，从家里拿自己一袋小麦去让人家加工，磨一斤几毛钱加工费，磨面的那人经常灰头土脸的，也许是磨面过程中产生的扬尘，不过磨出来的面却是干净的，虽然没有现在这么白，不过肯定纯，不像现在听人说好像掺着增白剂什么的，前几年听说掺石膏粉什么的。但愿是谣言吧！现在村头的那家磨面的还在，只不过找他磨的不多了，现在有了破壁机可以把五谷杂粮变成粉末，也许有人磨点玉米什么的还找他磨磨，大部分人都从超市买现成面粉，那都是由大型的面粉厂加工的，一袋一袋装好码在各大超市里，有五斤一袋的，十斤一袋的，二十斤一袋的，五十斤一袋的，可满足大小不同的家庭。而且又好多种类可供选择，有高筋的，有专用饺子粉，蒸馒头粉，都特别白，以前磨的面粉不管是擀面蒸馒头包饺子通用。现在的人活得真是精致。不知道那些打烧饼的师傅们用的是哪种面粉？打烧饼的师傅们似乎也失去了那时的人的耐心。面团松松软软的，没有那时的筋道有劲，揉的不到位？现在的人干什么都急急忙忙赶时间，想必也不像以前的师傅们慢慢揉那些面团了，揉过来揉过去，一遍又一遍的。那时的面团在师傅的手下说软不软说硬不硬，光滑，水和面粉完全融合成一个整体。什么也需要时间打磨啊！敷敷衍衍地揉一下就做成成品，能好吃吗？

    小时候吃烧饼，我们都抢着吃里面的心，有点咸，有点香，有点软。外皮硬而脆。现在的传人都忘了加心，里面是空的，失却了这个好传统。我是多么怀念那时的烧饼心啊！不知道除了我谁还记得这个。倒是在种类上有了突破，有甜烧饼，在里面加了点糖，还有各种菜馅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咸的。每次都幻想着打开烧饼后里面能有一个香香的心在等着我，每次都失望，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由于对烧饼的喜爱，有时候想想潘金莲也是可恨，把武大郎害死，使当时少了一个打烧饼的人。武大郎老实本分，想必打出来的烧饼不难吃，肯定也有不少人喜欢吃吧，肯定也积攒了一些老顾客吧。他们也许也想不通，也为武大郎叫屈喊冤，狠心的女子啊，干嘛非得夺人性命？如此想来，觉得潘金莲可恨的，也许不止我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