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鲜卑男子满十六岁大都要成婚,就算不愿意娶正妻,也得纳几门侍妾,或者进几个通房丫头,以便于延绵子嗣。
宇文泰看我长得也还算标致,又照顾了宇文邕多年,与他的关系较其他婢女好,便将我赐给宇文邕做妾。
宇文邕抵死不从。
我也不知宇文泰为何会那般信任我,竟然在病危之际再次提出让宇文邕娶我为他冲喜。在宇文泰和叱奴夫人的紧逼之下,宇文邕终于同意纳我为妾。
成婚之后,他不再与我有任何接触,反而对我比之前还是他贴身婢女之时更加疏远。
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他总是拿着紫曦玉佩自言自语,在思念着那个人,每当看到他那样,我都会心痛如刀割。我知道,我犯了细作最大的禁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宇文泰终究没能熬过那场大病,临死前将大权交到侄子宇文护手中。宇文护一掌权就废了西魏恭帝,拥立宇文泰的嫡子宇文觉为新帝,定国号为“周”。
宇文觉是嫡出,从小娇惯多了,一向看不起自己那些庶出的兄弟们,称帝后并未对其封赏和重用,反而还担心他们威胁到自己的帝位。称帝两个月,他就忙着把对他威胁最大的庶出长兄宇文毓贬到了山西,只封了个宁都郡公的虚职。
宇文邕自请调离长安,去同洲镇守,宇文觉允许了。
将在外女眷不得跟随,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开我才去的同洲。
我在长安府中思念得紧,而他只有奉诏才会回长安,我想留住他的心,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我和所有的深闺怨妇一样,希望孩子能拴住他的心。所以我沉他奉诏回京的时候指使我的贴身婢女银心在他的食物中做了手脚,让我能真正与他圆房,事后我又找机会将银心给处理掉,我也不知自己何时开始变得丧心病狂。
事情发生后,他虽然生气地离开了,可我与他相处多年,知道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后来我果然怀了他的孩子,他对我的态度改变了许多。他虽然身在同洲,却时常派人慰问我的身体情况,可回长安见我时,他只是远远的问几句,不再与我亲近。
我知道,我的计划失败了,他不过是为了那个孩子才对我仁慈。
宇文觉对付完自己的兄弟,又开始处处针对扶持他上位的宇文护,终于,宇文护对他忍无可忍,将他从皇位上赶了下来,重新扶持宇文毓为新帝。
宇文毓对他的庶出兄弟不薄,不仅将宇文邕调回长安,还加封他为大司空、鲁国公,赐他新宅。
我们又重新住在了一起,同在一座府宅,却甚少独处。每次他来看我,都只是为了看孩子。
三年后,宇文毓政绩卓著,这些年军政大权一直掌握在太师宇文护手中,宇文毓计划拿回军政大权,做真正有实权的皇帝。
然而宇文毓计划失败,被宇文护安插的眼线毒死,按宇文泰诸子的年龄推,皇位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宇文邕头上。
宇文邕做了皇帝,对待宇文护的态度与前两位皇兄截然相反,对他无限封赏,毕恭毕敬,甚至放弃皇帝的尊严,每次单独见宇文护都要给他行家礼问安。
他对我不薄,封我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但他的后位始终空置着——为了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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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相思赋‖只恨没有早相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