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去年的冬天是从何时开始的,如今春天已经到来了,山区的冬天依旧缠绵着。它瑟瑟缩缩的冷,清清冽冽的寒,没有暖气的屋子,生活也少了温暖。友人说,山区的冬天是尴尬的,我听得这个“尴尬”时,觉得好妙。不是吗?南方的山区相对于北方,算不上太寒冷。一年中最冷的数九寒天的日子,也不过个把月,好多人家烧烧电火炉就足够了。一年中最热的也只有十天半个月,很少有人使用空调。于是乎,山区的冬天没有东北那样有实力的取暖设备。
冬日啊,太长太长。也许是从九月开始,亦或是国庆过后,山区就整天大雾弥漫,十天半个月阴雨绵绵的日子是常事。衣服是一件件的增加,棉鞋棉裤穿上了就不敢脱。长长的冬日啊,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却总是过不完。
对于在校读书的学生们来说,他们是最造孽的。教室里夏天还好,凉凉爽爽的,不会闷热。可是秋冬和开春这一段时间,就有的煎熬了。你看,秋季学期半期还没过,天气就开始变冷了。熬到寒假到来,可以安心的在家烤电火炉、捂电热毯、睡懒觉御寒。可是春季学期开学,又要随全国的开学时间表,跟着早早的开学。这可苦了学生们,特别是幼小的儿童们,更是有苦难言。
山区的春天来了,少许的树枝正在冒芽,短短的。它们也经不住春的诱惑,熬了一冬,早就蠢蠢欲动。可它们依然矜持得很,羞羞答答的,不怎么敢见人。那天我给孩子们教学《找春天》时,叫他们走出教室去寻找春天,可是娃娃们找不到。也许是学生们太粗心,也许是校园里没什么绿植,也许春天的确还没什么动静吧?
山区的早春,和冬天也没多大改变。马上是三月了,天气依然冷飕飕的。持续一个月的低温阴雨加浓雾,每个人都无精打采。昨天清晨还零下一度了,走在上班的路上,我明显的感觉风吹得脸刺痛,戴了手套的手和身子也僵硬着。我以为是晨跑消耗热量太多,突然停下来后,身子发冷。上课时,还是一直僵冷着。 学生们的神情也不对头,他们不愿回答问题不愿写字,读书也是蔫蔫的。我有些生气,再次调整课堂。后来,连他们最喜欢的分角色表演,也没几个人愿意参加。我心里十分恼火,却也没注意到他们是因为僵冷而不愿参与课堂。这或许就是友人坦言的“尴尬”吧!
山区的冬日是不温不火的冷。要说冷吧,一个冬天下不了几场雪。你说不冷呢,这冷又总是持续绵延着。这冷的程度啊,就相当于你在被子里捂着电热毯码字,被子盖着的部分是暖和的,手却是奇迹般的寒。这证明了冬还撕扯着春,不愿离去。
昨天中午,应朋友的委托,我去博物馆里看春梅。刚进入博物馆大门,前面石梯旁的“黄”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两株迎客的腊梅,它们开得正茂盛。满树的黄里,有的已经繁花,有的还是花骨朵儿。我有些惊奇,上个学期还没放寒假时,我去博物馆里看过这两株腊梅。那时它们全是小小的骨朵,没有开放,我想着寒假期间找个时间去看看它们。我爱花,爱寻找美好的事物,对小城里的花花草草都很在意。
寒假事多,一直没有去看过博物馆里的两株腊梅,我以为它们早开过了。可是眼前的腊梅正发出淡淡的清香,它在告诉我,它们正在繁花期。竹林深处的红梅倒是和往年一样,也许是环境阴暗,只有梢头的几支有花,别的枝干依然是光秃秃的。这些迹象表明,山区的春天和冬天并没多大变化。
我是个不甘于等待的人,山区的慢慢长冬犹如慢慢长夜一样令人煎熬。每一个冬天,我都是用熬的姿态来应对着,十分向往姹紫嫣红的春天的到来。春节过后,通过手机,我看到远方的油菜花早开了,内心坐立不安。我也知道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就在眼前,却还是不满于整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和棉裤,笨笨拙拙的行走,僵僵冷冷的生活。当寒意一阵阵沁人心脾时,当眼前的迷雾一天天紧锁时,当飘逸的衣裙紧锁深闺,没机会试穿时。我在记事本上记下了这样一行字:熬过这一季,便是春天。
于是,我和往年一样,做着盼春的长梦。我在春节里期盼春天,好与在枯木里绽放的红梅相会。为了看春天的红梅,我不会只停留于眼前的一簇几株,一有机会就去远方寻景。在持续的倒春寒里等待天气暖和时,却被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吓得不敢骚动。清明节过后,我把天气好转的希望寄托给不远的五一节。大家都说,五一节过后,山区的天气就真正的暖和了。却没想到,梅雨季节已经悄然而至。直到端午节过后,暑假就要到来时,山区的夏天算是潇潇洒洒的来了。
清晨,天亮得更早了,锻炼的人也多了。个把月的时间里,人们似乎都不愿早睡晚起,都在享受着美好的晴朗季节。转眼,一年一度的霜降再次来到了山头,人们生怕着凉,早晚需要披衣。这一年,冷暖各一半,山区又要准备过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