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讨喜的话,所以没有能当着你的面说出口,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泪流满面。毕竟年纪大了,更愿意选择有事说事,理智对理智地解决问题,而不是矫情的为屁大的事儿就默默无语两眼泪,好像泪腺有多发达,友情就有多深刻一般。
我不知道抑郁症算不算是个大事情,好像这繁杂的年头里,人难免不会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心理问题。然而快十年过去了,离最糟糕的时候,听着你隔着电话线冷静的对我说割到皮下几毫米血就可以喷到房顶上可惜中途被你妈发现,只淌了一床血那会儿,也已经七年了。然而每次见你,却总觉得一直陷在当年的不仅是你,未曾远离也未曾走出那段年少岁月的是我们。
初二那年认识你,那时我刚被拆分到你们班,敏感的发觉班主任老崔对我们几个新来的貌似有意敲打调教,尤其是对我这个梳着寸头看起来放荡不羁的假小子。其实估计你也知道,那时候我是脸上坦荡内心忐忑,不知道怎么跟主动搭话的新同学交流,性格看起来别扭又冷清,却也在老崔的语文课上时常心跳如鼓,很怕自己被点到名字回答问题,却又往往每次都能被点到。任课老师为了尽快了解情况,新来的同学总会被频频点到,但是老崔对我的关注绝对是上升到她身为班主任的一级警备状态,不过很快随着第一次月考,我以全班第八的成绩以及一些语文上的天赋成功地让老崔卸下了防备,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分散了注意力,于是我发现了你,一个就坐在我斜前方,班内前三全校百人榜厚眼镜小个子夏天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乖学生标本的妹子,居然在老崔的课上看《天龙八部》!缘分就此开始,我们几个人,二缺的香肠王子东子,走神的画家蛋清,阿祥嫂般的龅牙徐,逗比的我,和怪力萝莉的你,那时候我们是真的没什么烦恼,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总是阳光灿烂的操场,树荫悠扬的后操场,哪怕阴天下雨也好似清空万里。没来由的喜欢,觉得彼此可以臭气相投,也的确相投,就好像是设定了相同的成长模式一般,之后我们考入市重点高中,再然后是措不及防叛逆期、闹心、逃学、半辍学、抑郁,虽然原因不大相同,但路径基本一致。除了我当年勉强高考毅然决然去了外地二本,你休学一年被你妈妈安排去省会级城市的重点高中读书。那时一度听说你成绩很好,自主招生可以去南开,我曾天真的以为总算是结束了,以后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