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七月份暑假的工作,回到了老家。休息两天后,我便赶早来外婆家。
去年11月份开始,外婆就一个人住在家里,成为了无伴的独守老人。外公在11月份意外去世,只有外婆见了最后一面。
这是今年我第一次回外婆家,去外婆家要坐一次大班车,接着要租一个摩托车才能到达外婆家。外婆家在半山腰上,基本家家户户都有方便的摩托车,外公也不例外。
我下了班车,夏天里,早上9点的太阳就晒的我出着闷汗。我快步走到最近的水果店,买了大西瓜,少许葡萄,提着东西走到租摩托车的地方。这么多年来,这里还是没变,还是这么多人,在烈日下,靠着摩托拉客讨生活。
看着这么多摩托司机,我停下了脚步。我不知道该选择哪个人送我?我应该在哪个范围讲价?。。。。外公在的时候,我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可是,现在,外公不在了。
外公在的时候,我来外婆家,都是他来接我。他没有手机,外婆有。每次,我跟外婆打电话通知好,我啥时候上班车了,啥时候下班车了。外公总是在手机里,用他的大嗓门说:
“别坐别人的摩托啊,不安全,我去接你啊,在那个汽车站等我,我下来很快的!也不花钱!”
这么多年,我也习惯外公接我了。突然现在让我坐别人的摩托车去外婆家,我感觉,似乎真的没有外公的车安全。
但是,不是每次外公都是顺利的接到我。他没手机,有时候呢,他记错了我来的时间,不跟外婆说,早上就去接我,明明我下午才到,结果他中午又默默的回家。再有时候,我到的早,我等了一会,没等到,就以为他去别的地方接我了,我去找,没找到,就叫其他的车走了,他就一个人在太阳下坐在摩托车上,等几个小时,又默默的回家。回家看到我,也没啥怨气,总是大嘴笑:
“我还以为你没来啊,等了你一会,来了就好,到了没多久吧?”我心里挺内疚的,外公等几个小时,回来还笑,笑得还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
就算他忙着,没空接我。我也总是在我进门的时候,听到他那有力的脚步声,打开门,就是外公笑着眯着眼,说:“就说快到了吧!快休息一下,哈哈哈哈!”其实,我经常被他的笑给吓到,不过,每次,我也忍不住的跟着他笑。
坐在别人的摩托车上,我看着周围的景色、房屋都还是在原地,大部分也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是,摩托车不再开一下停一下,开摩托车的人也不再是外公。
外公的开摩托车技术并不好,毕竟年纪大了,反应能力比不上年轻人。摩托车也是旧摩托车,陪了外公近10年,所以来在路上开一下就顿一下,总是让我吓的紧紧的抓住摩托后面的尾巴。我甚至可能在路边等外公把摩托车弄好,他自己鼓捣摩托下面的一些线路,直到能开。一等可能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回家外婆都等着我们吃饭了。
下了别人的摩托车,我安静的走进门,外婆在厨房忙着,我笑着打招呼。可是,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没有外公那笑的眼睛都眯着的脸,没有他那大嗓门,心里瞬间就空落落的。原来,外公,真的不在。
放下东西,我走到堂屋,终于看到了外公遗像上那张笑脸,摩托车静静的待在躺屋里,我眼睛有点模糊,笑着说:“外公,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