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周边的各个区风格大不相同,蓟周给人度假的感觉,宝坻却是实实在在的县城。看来我对这个地方还是不了解,第二次来仍然如若初见。
穿着厚重的大衣去转地铁,拥挤的车厢鼻子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后悔没有穿那件单薄些的外套,整个人显得臃肿又笨拙。到宝坻和蓟州要从北站转车,出了地铁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似乎是90年代的车站,没有电梯,拖着行李箱,从天桥的一边踢踢踏踏转到另外一边。古老的绿皮火车,初冬的冷风,车厢外缩着脖子抽烟的中年人。看着这样的场景让人有些恍惚,记忆开始翻腾,十几年前的影像想要重现,却由于太过陈旧终是沉浸在了脑海里。
一公里的距离,并不打算打车,背着沉重的背包穿过简陋的广场。等着拉人的司机,对着你大声询问,闷头往前走不想做一个被宰的乘客。隐隐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记得儿时春节,跟着母亲去村里的小广场扭秧歌,就是这样的曲子。拿着长出一块的扇子,艳粉翠绿,扇面上缝着简易的亮片,心情兴奋又激动。跟着秧歌队的队尾,左晃晃右晃晃,不论姿态,精神上是足足的。
路过的小区还算现代化,但人口稠密的居住区,门口做生意的却极少。走到路的尽头才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妈,还剩下一些没有卖掉,在冷风中继续坚持。
上课的路上有一家早餐店,门口是支起来炸油条的大锅。清冷的清晨,给人热气腾腾的感觉。走廊尽头是吃饭的大厅,还好有我喜欢的豆腐脑。品种很杂,烧饼油条馄饨小米粥,味道不怎么样但还算干净。总觉得早餐摊最能体味到一个地方的生活状态,八点多如果是在市里多是大爷大妈,吃着窝头面茶听着收音机。而在宝坻,却多是准备上班的年轻人。小镇青年,大厚的毛衣,可能一会要去店里干活,三三两两围坐在简易的桌旁。
看到这些,总是会被同化。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个人,议论着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拿着每月两三千的工资。出路在哪不知道,关注的无非是今天谁娶了媳妇,明天谁家要了二胎。生活节奏怎样看不出来,但就是觉得,落后。特别的落后。
路边有一个常驻的三轮车小摊,大妈大爷轮流看着。车上摆放着成袋的瓜子,花生,白薯片,不太饱满的小橘子。五块钱可以买一大兜子,不是很甜,到是很可以消耗时间。大妈穿着棉袄,带着套袖。两颊透漏着风扫出来的高原红,黝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室外。这样起早贪黑的摆摊,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家里的子女知不知道老人如此辛苦。
最底层的人总是能更深刻的反应出一个地区的发展,还依稀记得在市里买糖葫芦,大爷傲娇的爱买不买的态度,与宝坻形成了强烈对比。
如果我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会做些什么呢。可能上了一个专科,就着急把自己嫁了吧。像那些学生一般,生了孩子再开始准备编外的考试。是不是也可能开了一个早餐摊,从凌晨3点忙到10点,上午结束就关闭好大门,休息打牌,再等着第二天清晨的到来。
静下心来,人就开始变得异常敏感,身边的环境,大雾的天气,街边的小商贩,甚至路上的电动车。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有多重要,不言而喻。那个满身干劲,从北京辞职回家乡当公务员的朋友,竟开始聊起了养生。吃不饱,饿不死的状态。人生的定义,又应该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