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在老外邻居家吃饭
餐桌中央一条陶瓷鱼
她优雅地倾斜鱼尾
一股水流从鱼嘴涌出
随即传来一阵——咕噜咕噜
我怔住了
那声音像笑，又像呼吸
像一尾鱼，在水中复活
原来它不是花瓶
而是一件有趣的发明
一条藏着秘密的鱼
体内藏着一条S形的河流
空气与水，在其中交替穿梭
相遇、分离、再相遇
于是气泡升起
于是壶在唱歌
流体力学与空气动力学
在它的腹中低语
每一次倾斜
都是一次水与空气的舞蹈
一声声咕噜
像古老的笑声
从宴席的另一端飘来
我不禁想起
自己家那条同样的鱼
静静插着花
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原来，我把一条会唱歌的鱼
养成了一只沉默的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