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看老妈，她点头微笑，伸出手来和我握手。
养老院吃饭的时间很早，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大半了，还是想带她去吃点好吃的，我让她起身，她客气地拒绝我：我吃啦，不麻烦你。
听到这里，我才意识到，可能老妈没认出我。
我拿出手写板，写给她看：大女儿，**。她迟疑地抬头辨认我的脸，我以为她会认出我来，结果她一幅客气的表情。
想了想，吃东西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领她去转一转，让她走一走，活动活动才好，回来再给她洗澡，于是签了字要带她出大门。她却停在门口，跟我招手，让我自己离开，她说：我不出去。显然她把我还是当成陌生人了。
我又给她写名字，给她看合影，劝说她跟着出门，她不拒绝出门了，可隔了一会儿就开始一再追问我是不是在门口饭店工作的人。
吃了点东西，带她去水果店选了几样水果，让她付现金，又去小店里买了她喜欢的旺仔牛奶，提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去，她显得很神气。
一路上，想着老妈不认得自己了，百感交集，几度抹眼泪。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给她洗澡，起初是拒绝的，但最终还是顺从洗了，还会配合自己动手，心里也不是滋味，擦洗干净了照例给她仔细修指甲，看她坦然伸着手，伸着脚，没有生分的样子，我五味杂陈：她在想些什么呢？她把我当成谁了呢？
临走之前，抱抱她，拍拍她的脸，跟她道别。
每一次道别，都要温暖，都要笑着再见。
天黑了，公交收车了，骑车去地铁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