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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飞马难越道关山

待墨渐鸿坐下，劲装客说明了向对方请酒之用意，“适观兄台酒量不凡，便有意与兄台结识一番，顺道豪饮几碗。”

“哈哈哈，好，有何不可呢？老板，拿酒来。”

正当墨渐鸿招呼老板再上酒水，劲装客却举手阻止，只见他拿起桌上一个空瓢用衣袖擦了擦，“鄙人一大老粗，也没那么多讲究，你不介意吧。”

墨渐鸿朗声一笑，道：“如此风味，自是甚佳！”

劲装客随即将葫芦盖一拍而开，一股酒香徐徐自内中飘出，香味醇和而清爽，显然是酒中极品。片刻间，香醇的酒香便已充盈这峡谷要道，往来行人都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欲要瞧瞧到底香自何处。

劲装客嘴角微带笑意，用空瓢自葫芦中装了满满一大瓢并递给墨渐鸿，墨渐鸿点头致意。接过酒瓢，细细品香，方觉醇和的酒味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酒香扑鼻，越嗅越是清幽醉人。

墨渐鸿提起酒瓢轻轻一抿，冰凉酒液流过口腔，一股淡雅而清新的味道仍绕口腔，酒落肚肠，齿颊留香。“好，真乃好酒也！此酒口感香醇柔和、味道清新，内中似乎还有一股淡雅花香，此实是一绝。如此美酒，未知何名？”

“此酒名唤‘醉太白’，乃是产自陕西眉县一家小酒坊。和一般的太白酒不同之处在于，此酒酿造之时，加入了杏花花瓣，并窖藏十数载，方成其香。”劲装客提起身前酒瓢一饮而尽，“没想到兄台不仅酒量不浅，对品酒也有所研究啊。只是，兄台如此细细品味，却又难免不够爽快了。”

“哦？阁下所言何意？”

“饮酒饮酒，不痛痛快快大碗而下，哪会爽快？”语毕，劲装客又勺了一瓢酒一饮而尽。

“哈，阁下豪气，在下佩服。只是细细品尝和豪爽畅饮，也不过是一种饮酒方式罢了。如此美酒，并不在乎如何饮下...”

“哦？兄台直说便是。”

“美酒佳肴，当与知己良朋共尝之。”墨渐鸿舔了一下嘴角，继续说道“今，得见阁下豪气爽快，配这‘醉太白酒’，当真是极佳啊。”

“哈，好，就冲你这句，我们再饮！”劲装客为墨渐鸿添满酒瓢，便举瓢致意。

“畅谈甚久，颇感阁下豪气直爽，未知我们能否互通名姓，结交为朋？”

“当然可以，我乃是出身自咸阳史家村，单名一个堃。乃是水泊梁山英雄汉九纹龙史进之后。”

“哦？阁下名字可是两方一土？”

“正是！”

“原来阁下便是洛阳六扇门的史神捕！江湖传言，洛阳神捕史堃，为人豪气干云、义气藏胸，办事果敢决断公正严明。今日一见，当如所传！”

“兄台过奖了，但世间同名同姓之人何止千百，你又怎么确定我便是你所说的人？”

“哈，走跳江湖，谁人不知道史兄好酒如命，随身都带着一个巨型葫芦？再者，在下虽然眼拙，但六扇门人的气场，总是能感觉得到。为捕快者，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凌厉敏锐之感，加诸阁下所穿戴岂非正是公门服饰？”

“兄台眼力出众，佩服佩服！”

“史兄过奖了。”墨渐鸿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墨渐鸿，岭南人士。此番进川，一为观揽栈道奇险，再为寻觅蜀中故人。”

“哦？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史堃朗声大笑，后又痛饮一瓢。

“在下虽走跳江湖，但名声甚微，史兄没听过也实属正常。”墨渐鸿特意顿了顿，“只是未知史兄又是为何进蜀呢？”

“公门之事罢了。”史堃只是轻描淡写地应答了一句，眼神却对眼前之人多了几分警戒之意。

就在此时，几声骏马嘶鸣响彻山谷，回音荡荡久久不去。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十数位身穿黑色劲装的骑士骑着骏马凛然来到。

“抱歉，史捕头，我们来迟了。”其中一位骑士见到史堃后便下马向其走来，“为了置办这些骏马浪费了点时间。”

史堃点了点头，道：“叫兄弟们过来饮杯凉酒、吃点小点，稍事休息后便行出发。”

骑士领令而退，片刻后几位骑士便应言而来。

“史兄，恕在下有一疑问，未知能否一说。”墨渐鸿望着栓在茶摊一旁的十数匹骏马，突然说道。

“直说无妨。”

“据闻‘洛城飞马，日行千里，穷山恶水，如踏平川’，洛阳六扇门的飞马众，可谓声明广传。但是，恕在下直言，马匹恐怕连八百里秦川都过不了，更不说要直通剑门入蜀了。”墨渐鸿将目光从马匹转回史堃身上。“两千里金牛古道，奇险峻要、怪石嶙峋，其中甫进川的一段两百余里栈道，更是沟壑纵横、蜿蜒崎岖、道窄难行，一路上的驿站虽有粮草供给，但也是甚少。如此骏马，行于此穷山恶水，岂不太过强求？”

“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六扇门吗？”六扇门人们纷纷对墨渐鸿的言论表示不满，“当年秦王万千铁骑踏平西蜀，走的不就是这条栈道吗？”

“是，亦不是。昔年秦军所走，的确是金牛古道，但今日之金牛道已然非往昔之道。至于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如今的金牛道，道窄而险要，只容一人通过，若两人共走恐要侧身而过，更别说是高大强壮的马匹了。”

门人们正欲反驳，却见史堃举手阻止，“那兄台认为，我们该如何进蜀？”

“若然史兄信得过我，便由在下为几位带路吧，反正我们都要入蜀，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而且，此等绝境奇观，只有脚踏实地亲自行走才有切身实感，不是吗？”

“唔...”史堃沉吟半晌，答应道“好吧，那就请兄台带路吧。”

门人们闻言，也不好再加反驳。一行人用过小点，休息片刻后，便决定由一人先带马匹回陕，其余人等随墨渐鸿进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