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深冬,夏末,也是一个充满离别韵味的的时段。
离开南京的那天是早上,我守着早早收拾好的行李,背着小包,在宿舍里踱步,来来回回地看时间,明明已经走了很久,分针却迟迟不肯动。凌晨五点的时候被室友离开的噪声吵的睡不着,干脆就起床收拾自己的东西,等到人都走完了,守着空落落的房间,持续想他。
没有人和我说话。
日光已经变得火辣辣,透过玻璃窗,闯出阳台,无情地落在我肩上,无言,这干热的无言,像卡在喉咙的鱼刺,疼痛地灼热。
前一晚和他去看了姜文的电影,看了许晴的身姿绰约,看了彭于晏的肌肉线条,可对于吵架的情侣来说,冰点的气氛足够凝聚一切荷尔蒙的迸发,我面无表情地拒绝掉他所有的讨好,就勉强称为示好吧,毕竟对于不太会爱人的我俩来说,他应该算是做出全部的努力了,我理解,但我也不能立即释怀,我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不够好、不值得被爱,这种感受很痛苦,我一边责怪他的不够爱,一边怀疑自己遭受的一切是否为自身的心里缺陷。
看着电影,我下意识将身体倾斜向远离他的那边,在某个该笑的情节我也照常轻笑一声,他不是个会哄人的人,他一如既往地沉默。
看完电影,坐上公交车,我们仍然没有一句话,我甚至感到一丝厌恶,我不想看见他,像强忍着反胃的难受。下了车,我实在和他待不下去了,我说,我要去后街买点东西,你先走吧,好不好?
嗯,好。
他憨憨地说出这两个字,手足无措。
我转身走了,一路回头,明知道,不会有人跟上来。回到宿舍,他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过一晚,我就要离开了啊。
将近一宿未眠,我捯饬好自己,尽量保持有活力,坐上哥哥的车,路过他的宿舍,我还以为他会送送我。
他不说话,他说过,我不理他,他就不理我。
我还是很没骨气,我望着他的宿舍,发了条消息,我走了。
嗯好,一路顺风。
真有意思。
回家了一个月,家乡渐渐模糊了他的身影,他不怎么理我,他很忙,总是这样的。
习惯就好。
前天我忍不住对他说,我觉得你快要消失了。他说,我觉得你也快消失了。他总是这样,以我对他的态度回报于我,我沉默他不会多说,我快乐,他就多点乐呵呵。
昨晚半夜站在屋外,家乡的月亮真圆真亮,立秋后的夜晚微风袭来,带着谷香,浸过鼻息,这是离开的前一晚,我却在花心地想着回来前夕的那夜。
绿皮火车缓缓驶着,夜晚降临,车窗演绎着千千万万家的灯火,我蜷缩在床铺上的狭窄角落,等着他说一句,我来接你好不好?
我想睡觉了,如果醒来能看到这七个字,我一定会快快回答。
好的,我等着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