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假啦!
从学生放寒假开始,我就没闲过。上课打杂当保姆,直到昨天下午结束最后一节课,晚上连夜处理财务,结算完最后一笔工资,我那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今天睡到自然醒,睁开眼一看,太阳已爬窗入室,正对着我笑呢。我赶紧伸出胳膊,做了个美人鱼入水的姿势,左右各伸了个懒腰,然后美滋滋地起来洗漱。
环顾四周,从里到外,乱得一塌糊涂,哪里有一丁半点过年的气氛。还好,还有两天,于是,全家总动员,说干就干。
白天的主题,就是大搞卫生,我负责断舍离,耗子负责洗晾晒,老公则负责带耗子妹妹出去买买买。
本来想着吃过晚饭后把地板拖了,就算大功告成,然后一边吃零食一边陪耗子看电影,就像之前每一个春节前后一样。耗子早早就下载了《釜山行》,已经等不及啦。
谁知我的头痛症又犯了。晚饭勉强坚持吃完,我赶紧吃药睡觉,半夜醒来,洗了个澡,再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左右房间都鼾声大起,可怜我却眼睛都闭不上,便干脆爬起来把地板拖了,门窗擦遍,热水壶冷水壶通通灌了又灌。
无三岁娃儿之捣乱,有手机音乐之伴奏,倒是干得又快又好。
出门到院子里挂拖把的时候,站在青翠茂盛的柠檬树下,闻着淡淡的花香,抬头看见院子一侧那两棵高大的木瓜树,不知何时又结了七八个幼子,青黄不等正合围抱紧了树干。
心底的思念突然间泛滥开来。
2
20年前,母亲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我。这么多年来,我也不是天天想她,但是一想起来就不可收拾。
每年谷雨前后,母亲的忌曰,我总要头痛一次。那是一种过命的感觉,虽然只有短短半天。
开始时,只是太阳穴有一点胀,接着后脑勺逐渐发麻,每一条血管都仿佛针刺,在突突地跳,很快地整个脑袋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横冲直撞。
若在平时,我会立即服用百服宁、头痛散,涂擦万经油、清凉油等,但这一天除外。我知道,这是我的母亲,用自己的方式在想我。
我只是用双手抱着脑袋,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心里只有两个字:妈妈。
母亲她也曾经这样抱着脑袋。不同的是,她并不能躺下来,家里有那么多的活在等着她。
而我又是那么地不懂事,看着她抖抖索索地拆开几包头痛散,倒在一起,就着开水往嘴里一送,转身挑起尿桶又到菜地去了。我真的以为“没事,一会儿就好”,只是自顾自地看书写作业。
都不曾想过要摸一摸她的额头。就像现在,我每一回头痛,妞妞都会用小手在我的额头上用力一按,然后再用小嘴加盖一个印,"好啦,不痛啦,痛痛鬼被我封住啦"。
事非经过不知难。母亲走了,我也为人妻,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许许多多和她一样的经历,包括这忙碌,这头痛。
我渐渐地明白了母亲的痛,只是不知道当年,母亲是否也如我,在痛到极限时,会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喊:"妈妈,帮帮我,妈妈,帮帮我……"。
我相信母亲是能听到的,因为我每喊一声"妈妈",都能感到疼痛在一点一点地褪去。
3
夜风凛凛,木瓜抱紧了娘亲的脖颈。
已是凌晨三点,有几家窗户上还透着灯光,仿佛在固执地守候。多么希望,也有一盏为我,彻夜守到天明。
妈妈,您是在春天走进山林的。您已经有了百花为您盛开,百鸟为您歌唱,但是,我知道这一切还不够。
妈妈,春风尚未绿湖心,此刻在我的心湖,却已开出一朵朵别样的花,那是我用思念一点一点催开的,您看见了吗?
我爱您,妈妈。
春节,您也一定要快乐哦,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