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思路拆解 | 《你好,李焕英》,关于母亲的回忆

《你好,李焕英》票房破30亿了。这部怀念母亲的电影用真情实感打动了所有观众。

歌颂母亲的作品有很多,比如今天分享的朱德的《母亲的回忆》,他的母亲和李焕英有着非常相似的特点,比如勤劳、平凡。

这篇推送选取几句话做翻译思路拆解,标注有“张译”的译文出自张培基大师之手,其余均为译群人团队原创。


第一句

得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我很悲痛。

“得到”的逻辑主语是“我”,因此这句话可用“我”做主语:

I was ... to learn of/know...

“消息”一词没有实际含义,重点放在“去世”death。

“悲痛”的表达有很多,比如grieved, distressed:

I was deeply grieved to learn of mother’s death.(张译)

如果不想用learn of这种动词,我们之前分享过将大动词装在小介词里的翻译技巧:

I was distressed at the news of my mother’s death.

去年翻译群也经常遇到这样的技巧,比如这个例句:

最近几周,这种模式出现了一个新变化,引起了监管机构的注意。

“新变化”做主语,用介词in, on隐藏“出现”这个动作,“引起注意”做谓语:

A new change on the model has got the attention of regulators for the few weeks.

这是很常见的中译英技巧,善用介词隐藏大动词,能够使译文更加简洁。反过来,做英译中的时候,这样的介词就可以翻译成动词。

也可以用grieve动词性,同时用it形式主语:

It grieved me to learn of my mother’s death.


第二句

我爱我母亲,特别是她勤劳一生,很多事情是值得我永远回忆的。

这句中文很有迷惑性。

我爱的是我的母亲,“她勤劳的一生”并不是我爱的,而是“值得我永远回忆的”。因此在翻译断句上,要将后面两个小句归为一句话。

“事情”和“勤劳一生”属于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用介词of, in:Of her hardworking life

“值得”,可以考虑worth及相关变体,比如be worth remembering, be worthy of remembrance。也可以不译,直接说会永远记住:cherish... in my memory


Of her hardworking life, in particular, a great many things will forever be cherished in my memory.(张译) 


第三句

母亲最大的特点,是一生不曾脱离过劳动。

“不曾”这个词可以从反面入手,也就是表达为“一生都在劳动”lifelong participation in physical labor。

类似的“反面着笔”(negation)的翻译技巧也在翻译群里多次提到,也称正说反译或反说正译,即原文从一个角度下笔,译文恰从相反角度下笔。比如:

我读过你的文章,但没料到你这么年轻。I have read your articles, but I expect to meet an older man.

这种翻译技巧背后反映的是英语的委婉含蓄(Implicitness),可以看下这篇旧文:读懂了每一个单词,却读不懂整句英文?英语比你想象的要含蓄


“劳动”,根据上下文,这里的“劳动”尤指体力劳动physical/manual labor。

“最大的特点”,最大的,可以理解为“显著的”prominent, distinctive, notable:

The most prominent characteristic of mother was her lifelong participation in physical labour.(张译)

“一生不曾脱离劳动”感觉还可以用比较抽象的表达,比如母亲的最大特点是“一双不知疲惫的手”,a pair of untiring hands。这种有点像借代的修辞手法,比如用“白头发”指代老人,gray hairs。

常见的借代手法主要有:

以抽象代详细,如heart and head情感与理智;

以特殊地点、事物等姓名代一类人或某机构:downing street代英国政府,Beijing代中国政府,He is another Shylock,Shylock代和其性格(吝啬)同样的人;

以容器或工具代相邻的事物,如The kettle is boiling. kettle(水壶)在此指代水,是水烧开而不是水壶烧开;

以部分指代整体,比如刚才说的gray hairs指代老人,还有It catered to large appetites and modest purses. 它迎合的是食量大而囊中羞涩的顾客。

关于“最大的特点”还有一个比较informal的表达,middle name:

Untiring labor is her middle name.


第四句

虽到老年,仍然热爱生产。

“老年”,上个月我们在翻译群里刚刚整理了“暮年”的表达:in the twilight years, in the last years of one’s life, in old age, in declining years。

可以用“她”做主语:

She remained a tireless laborer/remained passionate about manual labor even in the last years of her life.

也可以把“热爱”转为名词性ardent love/passion做主语,同时结合上文所述的“反面着笔”的技巧,“仍然热爱”=“热爱丝毫不减”:

Her ardent love for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remained undiminished even in her old age. (张译)


第五句

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她只是中国千百万劳动人民中的一员,但是正是这千百万人创造了和创造着中国的历史。

第一个小句子可以直接用主系表结构:

Mother is an “ordinary” person

“她只是……”,主语和谓语和第一个小句子是一样的,可以用Mother is A and B这样的并列结构。

“劳动人民”,之前提到laborer,专门指体力劳动者,还可以是laboring people。朱德的这篇散文写于1944年,还没有解放,当时的这些辛勤工作却总被压榨的“劳动人民”也可以理解为toiling masses。

“千百万劳动人民”和第三个小句子里的“千百万人”所指相同,可以以此为连接点,将这两个小句子用定语从句联系起来:

the millions of labouring people/the toiling masses who have made and are still making Chinese history.

Mother is an “ordinary” person and one of the millions of labouring people/the toiling masses who have made and are still making Chinese history.(张译)

虽然平日里小哥哥小姐姐们工作缠身,更新慢,但每一次,我们都诚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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