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常常有些很有趣的现象,你心念的偏不来,你心拒的,又似稚儿看到自己的妈妈,磁铁嗅到铁物,不请自随。遇到这样的事,咋办?我现在的对策是:随它去。
忘了哪儿看来的:鸡蛋放粥里一起煮,因其吸收了粥的精华,营养更丰完一些。
关乎促进身体的事,我会试一试。
早上再熬粥时,我洗净两枚鸡蛋同放入。若前所言是真,那么营养又省了煤气,还少刷一只锅,少刷锅就省了水。省了水不说,万一在刷锅时水花四溅,洒落地砖,我一个不留意摔了一跤,跌伤了,骨折了,是不是还得去医院?医院,那可是一个吃钱的神哪!
甩甩头,不能想了,太可怕。
你别说,裹粥而熟的鸡蛋咬着,口感更韧润;嚼着,那独特的蛋香沿着鼻孔窜,五脏复苏,一大清早,味蕾和食欲尽开。你说,一举几得了?
暗暗为自己欢呼:多看书还是有用的。
那天清晨,勤劳的我又在厨房那方寸之地忙碌起来。照旧洗了两枚鸡蛋,照旧放进粥锅,照旧边看手机边看锅。
三四分钟,粥锅沸腾了。空气中的粥香闻着似乎没以前那般纯,一缕他味侵入其间,不那么美好的味。
我追根溯源,趋前揭锅。劈头盖脑,一蓬热气加臭气包抄而来。待热气稍稍释散,我终于看清那不美好的味来自何方了。
原来蛋破了,破了不要紧,剥了壳一样吃。关键它是一枚坏蛋。粥液的颜色因了它,由纯白变青绿,由黏绸变清澈。我估计粥是被气绿的。
一粒卵坏一锅粥,我竟然烧了一锅假粥。
无他法,倒掉。费的米,费的水,费的煤气,跟谁算去呢。
淘米,加水,重新点火。
一朝被蛇咬的我不敢轻易投机取巧了。我看出来了,讨小便宜吃大亏,吃别人的迟早要吐了还回去。
自此,我再煮鸡蛋定是乖乖另起炉灶,花水花气花力气都不去计较了,至少确保每次熬的粥是纯净洁白,进口香醇。
这样,任那坏蛋撒泼打滚也不怕了,最多坏半锅水,你看过谁去喝煮蛋水了,反正是倒掉的。
气人的是,从第一次另起炉灶煮蛋至今,我都没遇着一个坏蛋。恼人的完好无缺,恼人的新鲜可人。你倒是坏一次呢,也不枉我分锅而煮的良苦用心。
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是典型的这一类人。日更月替的无恙,早已抹去破蛋带给我的小小阴影,我都忘了还有炸蛋这回事了。
日子就该如此,不是吗:云淡风轻,岁月静好,安然无恙,没有炸蛋。
日子拐个小弯,复回归正常轨道。我也怡然自得为闺女每日准备着早餐。
惰性使然,日日分锅也是件麻烦事。某日清晨,我带着侥幸又将两枚净蛋入粥锅。
接下来的事,一贯的剧情,大家可以想象的:在我小心驶得万年船时,却一朝跌进阴沟里。那两枚蛋竟然齐齐双炸,差点气炸我的肺。
我盯着那片蓝绿绿的粥,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来。时也,运也,命也?
我想,上辈子我和鸡蛋定是有仇的。
就是这样的,你想要的它不来,不愿见的偏偏追着你,生活,很愿意和你唱反调。
心心喜欢的专业擦肩而过,不得不选另一个不喜欢的专业;念念想娶的姑娘,却做了别人的新娘;雄心勃勃想露一手自己的厨艺,端出来的菜可看却不可吃......
这般无奈,生活中比比皆是。
于焦急慌乱中拼命找一样东西,搜遍每一个角落旮旯,不一定如愿。在你泄气放弃找寻时,不几时,不经意,发现它正在某一处静静地等着你。你看 ,它神定气闲,悠然自得,我们何不微微一笑很倾城呢。
回到我的炸蛋上。面对第一次炸蛋,我要做的是辨别好蛋和坏蛋,才是治本,而非着急忙慌地分锅。接下来一切随意,再有炸蛋,只能是你的命了,试着接受吧。与其小心翼翼乱了阵脚,不如随意些,放松些。
铁凝,著名女作家,一直未遇到那个合适的他,在四十九岁时依然单身。
一天,铁凝冒雨去看望冰心。九十岁的冰心问她: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找呢。
你不要找,你要等。
铁凝记住了这句包含禅意的话,不急不缓,从容优雅地将每一天细细品过。终是等来了现在的先生,经济学家:华生。五十岁那年,铁凝踏进了幸福的婚姻。其实,若说是等来的,莫如说是吸引来的:积极乐观的人总会吸引来美好的事。
如果铁凝整天自怜自艾,抱怨月老的不公,一个怨妇获得幸福的胜数有多大? 而若选择坦然面对,且行且等,会怎样?最坏的可能是仍然没得到你想要的,那又如何,一路的风景和努力已经是你独一无二的经历和胜利了。
所以事情怎么来,我怎么对应,不忧不恼。你只管用心地活着,那些你不想要的终会让路给你想要的,那是水到渠成,那是自然而然。
在这之前,你只管用心地活着,平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