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你有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孤独?
不能忍受孤独的人,却一直在经历着孤独。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
深夜12点,一切都静悄悄的,窗外或许在下雪,但丝毫听不到任何雪的簌簌作响声,只有微弱的空调挂机声。
添美终于依依不舍地合上了电脑,躺在借助电热毯暖热的被窝里,关上台灯,确认了明天的起床闹钟后放下手机,试图闭上早已经困顿,却硬撑着的眼皮,只有足够瞌睡,才舍得进入梦乡。
按照现在的瞌睡程度,十分钟就可以进入梦乡了。但即使闭上了沉重的眼睑,还要在被窝里紧紧地抱一抱自己,告诉自己这样一句歌词:doesn’t mean I am lonely when I am alone.
这样的一句歌词,自从大学室友推荐给她之后,就一直作为qq签名,刚开始觉得特别有道理,设置为签名之后还觉得这是一种态度的宣誓,在内心还有一直莫名的对自己佩服起来,伸出大拇指嘟囔着:“你真是好样的,把宝贵的时间都花在了刀刃上……”
要说丝毫不羡慕,那真是假话,说出来鬼都不信,更别说比鬼感受更深刻的自己的心了,看着成双结对的情侣互相依靠,有商有量,内心的渴望与迫切促使她幻想一切美好的事物,感觉到之所以自己的很多计划不能得以实施,就是因为少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可是,听到两个亲密无间的人把吵得不可开交当成常态时,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鄙夷与庆幸之感。
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睡觉成了一件她不愿意面临的事情,通常情况下,如果她不愿意做一件事情或躲避一件事的时候,总采取一种“能拖也拖”的,迟迟不愿意睡觉,迟迟不愿意醒来成为了生活中的常态。
无论多晚,无论多困,习惯于抱着电脑或者捧着手机与睡神对抗,实在支撑不下去的话,就打开喜马拉雅的钢琴曲,陪伴她入眠。早上,每隔5分钟定一个闹钟叫醒自己,每次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才磨磨蹭蹭起床。
现在,她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的人只有看着电视才能睡着,这是一种与无边的寂寞、孤独的抗争,避免被黑夜吞噬掉的的一种无奈的解决方法,要凤凰涅槃。添美就遇到过两个这样的例子。
一个是她的爸爸,他每次一回到家就打开画质并不太清晰的电视,有点耳背的他总是把声音开到巨大,添美的妈妈并不理解,为什么他什么节目都看,吵得她都睡不着觉,经常跟添美抱怨:“你爸啊,总是把电视响半夜,有时候通宵都不关,还把声音开得特别大……”
有几次添美回家的时候,看到爸爸就那么歪着头睡着了,就悄悄过去把电视关掉,可是,半夜当她醒来时,电视依旧在大声地响着,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目,如此反复几次,添美也不去管了,他喜欢怎样就怎样吧,只要爸爸开心就好。
因为添美从爸爸的一句话中听到了真正的原因,她听后一阵酸楚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解决,就再也不忍心在去批判爸爸了,爸爸说:“这几年要是没点声音真是睡不着……”这句话如同惊雷一下使她如梦初醒,不由得悄悄哽咽。
原来添美的妈妈去哥哥家带孙子了,4年来,老家只有爸爸一个人,拥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他居然变成了实质上的“独居老人”,白天,他吃过饭还可以找人打牌、下棋,一旦散场回到家,便没有与别人对话的机会了,除了喂喂自己的小狗,小狗不听话了,再大声呵斥几句。
这是独居老人几年来消磨漫漫长夜的支撑呀,她不但不能理解,还想剥夺走,于心何忍!
还有一个是添美的同事,她只知道叫郭老师,是主管的同学。郭老师现在是一个初中的老师,在暑期的时候,来到添美所在的培训机构帮忙,因为暑假里,培训机构里是最忙的,经常要请人来帮忙的。这一点时间特别忙,添美跟郭老师并没有深入地接触,只是无意中发现了他的一个习惯,让她感觉到好奇。
有一天,中午刚吃过饭的添美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以免下午上课时没精力,她推开一个教室的门,发现郭老师正趴在门口第一排的桌子上,在他的旁边摆着的是正在播放着电视剧的手机。
添美的这一推门似乎惊醒了他,就好奇地问了一句:“郭老师,您不休息一下呀?还看电视剧呢?”
郭老师回了一句:“我就是在睡觉,我睡觉时习惯于放着电视。”
震惊之余,添美赶紧说声:“哦,打扰了,我还以为您在看电视呢。”
说完,就关上门退了出来,之后的一个暑假里,添美就经常看到郭老师边放着电视边睡觉的情景……
现在,添美猛然间特别懂了爸爸和郭老师,漫漫长夜,内心多么渴望着能有个陪伴自己说话的人,如果没有,就借助电视发出点声音吧,假装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我!不——孤——独!
天添美
2018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