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下,
听奶奶同外婆的絮谈在黑暗中渐弱,
我知只得无眠忍着这静默了。
楼上早窜起奔走忙碌的老鼠,
猫咪却怯懦地于房间里打转嘶鸣。
这楼是太过古老而久远了,
若是我一人,
是不敢栖身在此的。
寂寥的夜,
只偶尔听见车笛穿透山间。
不忍打破老人的梦眠,
我任思绪穿越过时空的深谷,
心底,
却猛地恐慌。
伴着响彻深夜的狗吠,
又见自己瘫软在这洪荒。
老人还被沉沉的睡梦包裹,
这一切全不知情。
只是,
“妈——”
隔壁舅父的急呼惊断了夜的宁息。
我已是呼吸急促,浑身战栗。
“老天!这年成怎么会是这样。”
奶奶的话语惊慌又焦急。
明明在山里,
动物还守着秩序。
这一切我深谙于心,
为何还难挨恐惧?
只得无力走到屋外,
夜已苍白。
对面村庄的灯火点亮着。
顾不得随遇而安,
尽想起生命的无常与卑微。
这世间万般生灵,
从来生死是由不得支配,
自然的造物原是最无情。
却哪知,
这恐慌却在预言过处成了笑柄。
只是,
我全不能领这安慰。
心已冷。
——2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