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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在同学群里看到一条消息:我们的水缸老师去世了!当时我的心情很沉重,和老师想处的一幕幕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水缸老师大名叫刘青楷,因为他刚回来时,是在大跃进时期办食堂的院子里办学,由于学生多教室小,刘老师只能站在干水池里给大家讲课,所以大家亲切叫他:“水缸老师”。
水缸老师的爸爸,是抗日战争时期西南联大教授闻一多先生的助理。他本人是在云南昆明读的师范学校,因为家乡的文化人太少了,他爸便让他回老家来办学。
听说他来我们这办学时,因为妻子在前线牺牲了,所以他只带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到我们村。
我去读书时,水缸老师约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略偏瘦,头发往后梳,戴着白里泛黄的白边眼镜,镜片像瓶底似的,很厚。水缸老师知识面很广,好像什么都知道,但牌气却很好。
他白天教学生,晚上还给农民夜校上课。不管是叼着呛人的旱烟袋的大男人,还是大姑娘小媳妇,谁有不懂的问题去问他,他都轻声细语地给别人讲解,从不嫌烦。
他从不和女人开玩笑。听说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对象,但他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种叫人听不懂的话后,就拒绝了。这样整几次,人们也就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所以他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生产队每天给他记工分分粮食给他生活。分的粮食还有人给他送到家里去,他也觉得满好的!在我的印象中,水缸老师没有什么节假日,也从没见他离开过这只有两个老师的学校(教学点)。
水缸老师的儿子很争气,是恢复高考那年我们这一带第一个考上上海交通大学的学生。他儿子去读书那天,全村人敲锣打鼓,像送新兵似的把他儿子送到区政府,直到他儿子坐上班车走了,大家才往回赶。
还没回到家,天都黑了,大伙只好点上火把赶路。可是没谁有怨言,反倒很高兴。
1970年,我们这有个军转工的大型煤矿火烧铺矿招工,刘老师去当了一个月的行政办公室主任,后因村上缺老师,又被村上要回来了。
1985年,刘老师本可转正去区上教书,但我们村缺老师,他走不开,所以错过了转正机会,每个月只有四十五元的民办教师补助,但他无怨无悔地继续教他的书。
1988年,他那在上海工作的儿子来接他去上海养老,他舍不得离开,他儿子有些生气了,说:“你教了一辈子书,到现在每个月才四十五块钱,你图个什么?”
水缸老师生气了,教训儿子说:“你忘了乡亲把换盐巴钱的鸡蛋都送来给你吃了?他们有些人家一年都吃不上几次肉,却每个星期都有人给你送一小碗肉吃,你都忘了?你现在是城里人了,不得了啦?忘本!”。
后来他儿子无奈地回去了。1989年,我调回母校任校长,为水缸老师争取到了免试转正资格,他才成为公办教师,生活也才宽裕些。
水缸老师教过的学生,有当县干部的,有在地区法院的,但他从不在人前显摆,更没有去找过他们。
1996年,老师终于退休了。他终于可以去上海和他儿子去享福了,不料他孙子带来消息,他儿子因交通事故去世了。
孙子来接他去上海,但他说故土难离,万一死在上海就回不来了。他孙子不放心,在众人的撮合下,水缸老师寡居多年的表妹来照顾他的生活后,他孙子才转上海去了。
饱经风霜的水缸老师,终于没熬过2019年的冬天,永远地走了!村民们把他安葬在村前柏村林的小山坡上,要让水缸老师常常能看到感恩他的村民们,也让子辈儿孙们永远记住水缸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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