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
父母总站在街畔等着儿女的归来
看到儿女
笑的比蜜还甜
眼里满是温柔
每次回家
父母不把车后备箱填满绝不让走
嘱咐儿女
吃饱穿暖
眼里满是不舍
2011.1.27.7:30(农历12月24日)父亲离我们而去，时间已近八年。
星期六二姑发来微信问我回家烧纸去不？想想很久没有回老家烧纸了，虽然每次托丈母在庙里诵经念佛和烧纸祭奠父母，但是想回老家看看的思想一直萦绕在心，忙于工作忙于生活，一直不能如愿，加班13小时后，毅然决定明天回老家。
周日，7点起床，修图，妻子在收拾回家的东西，九点，二姑来电话问：“开始走了没？”我说正在收拾，于是一家三口紧急出发。
10点抵达米脂，二姑和二姑夫早早等在了东沟桥头，一起拉话回老家，二姑说最近老梦到我奶奶，我说我也会梦到，期间主要还是讨论为我父母立碑的事情，母亲离去，已近三年。
先去了爷爷奶奶的坟上烧了纸，然后又去了父母的坟上烧了纸，农村有个风俗，要赶在早饭前烧完，也就是12点前，和二姑聊天时，我没敢谈论父母生前的事，怕二姑和自己伤心。大叔见我们回来问长问短的，自从大叔上次腰伤了之后，我感觉他明显老了很多，整个院落现在只住他一人，他已是八十几的人了，我掏出一百元放他口袋，他不要，我硬塞给他，他说：“每次回来都给，现在又不用钱。”我说：“拿上，应该的，这次赶时间忙的忘记买吃的了。”每次回家都会给他们带吃的东西这次匆忙竟然给忙忘了。想想小时候大叔对我们孩子们的爱，满是美好的回忆，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如今，老家人住的很少，家里亲近的就剩我大叔和三叔了，大叔已经上不了山了，只有三叔在忙碌，我家的和他本身的几座山的树只靠三叔一个人照看，而且树木都需要精心照顾才会有香甜的果实，每次回家看到三叔忙碌的身影感觉心里很难受，太苦太累了，于是劝他：“摘一些就行了，身体重要，其他的撂在山上别管了。”三叔会说：“哪能收完，太多了，大多ha在山上了，糟蹋了。”
穿行山间，很多树上只收了一部分，枣子大多还红红的挂在树上，山楂则更是落的满地都是，红了一层。梨子已经发黑干裂，一颗颗散落在地，来年将成为肥料，落果儿随着风儿飘动，泛着红光，我摘了一颗吃了一口还很甜。
和二姑在树下捡了一些山楂和枣子，我吃了几颗山楂酸的厉害，枣子因为雨水多很多烂了。
去三叔家，没人，估计是去收庄稼还没回来，园子里高粱收的堆成了小山，正窑锁着，侧窑进去后地下放着一袋袋的粮食，看了这一切，情景熟悉而又陌生，自己的父母多年前未尝不是如此，只能一声长叹，轻轻的把大门带上离开了。
看着天气越来越暗，开始下起了小雪，于是没去找三叔，准备上榆林，有点后悔临行前没给三叔打个电话。
驱车前行，沟里面挖土机在挖土，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地在进行着，山间的路已经铺成了砖面，前面村子巩家沟正在修桥，杨家沟旧居修的已经有点不认识了，二姑在感叹：“农村住的人越来越少了，修的越漂亮了，人上年龄了，一年不如一年了，在回来烧纸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我说：“是啊。”
车辆的颠簸，二姑有点晕车，于是把车靠边停下，二姑下车要吐，二姑夫忙着递纸，我透过车窗看到，二姑的白发和前两年相比明显多了很多，走路明显不在利索，胖了很多，在我心中，麻利的二姑已经不在了，想着她已是目前我最亲近的人，眼中顿然有种湿润的感觉。
抵达米脂，二姑力邀去她家吃饭，因为在下雪，所以赶着回榆林没有停留，临行给她三百块钱，她硬是不要，递她手里她翻转过来又给了我儿子，二姑作为一名退休教师，善良了一辈子，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为学生、为儿女辛劳了一辈子，我最爱吃的是她做的鸡蛋煮挂面和鸡蛋饼子。
送完二姑，眼前满是父母生前勤劳的身影，父亲一生勤劳而能干，既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又特别爱种树，母亲常说父亲是水命，葡萄、山楂、苹果树、梨树、核桃树和枣树种了几道山梁，保守点应该有上千颗。具体真没统计过，其中苹果有红富士、黄元帅、维京不下五个品种，梨则有三四种口味的，有的则一颗树上嫁接好几个品种，父亲那时候说是试验，后来总结说一棵树嫁接太多口味就会混杂，影响品质，记得邻家说过我家的红富士虽然个头小，但是是他们吃过最甜的，其实那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父亲种的苹果甜，西瓜也是最甜的，我认为父亲对庄稼的执着是一种对土地的热爱，他是真的热爱种庄稼，种好庄稼，并以此为乐。
父亲离去8年，依然没有消磨掉我对他的记忆，是父亲的坚强和乐观和对土地的热爱教会我坚持、坚强、自力和对生活乐观的人生态度。
依稀记得父亲对母亲说的话母亲说：“两个女子不想念书就不要叫念了。”
父亲说：“只要娃娃们想念书，再苦再累都要供他们读完，我们不能不让念。”
所以我们姊妹四个的读书父母都是全力以赴，当时的农村，和我哥哥姐姐一样大的小孩很多都是被早早要求种地做家务早早辍学回家帮大人忙了。记得哥哥高中读了几天就辍学，送去一次又回来了，让父母伤心了很久，二姐学的很好，转学、学医后续辍学也让父母伤心了很久。
“爸，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少种点地，少做点活，吃好点，别舍不得。”
父亲总说：“我现是又不是不能动，身体好着呢，不想拖累你们。”
“不要再漏粉了，60多岁的人了，出点事就麻烦了，太累人了，身体受不了。”
父亲说：“不要你们管，现在什么病也没有，吃饭一次吃几碗，身体好着呢。
“不要半夜就起来，跑到地里干活，万一有个闪失，黑灯瞎火的，碰砍给哈，谁能受的了。”
父亲说：“咋也不咋，习惯了，一天不爬几道山，身体还难受呢！”
“60多岁的人了，还种那么多地，就不能少种点吗？够吃就行，生活又不是过不了。四个儿女都过的好了，还那么拼命做什么？”
父亲说：“看着你们过的好了，心理高兴，看着一个个的光头小子们，心里高兴，舒服，受苦的时候有使不完的劲。”
“人家喂牛是用来拉粪、耕地的，你的牛连地都不会耕，吃的那么膘肥要来做什么？还不如把牛买了，自己轻松点。”
父亲说“闲不住，喂习惯了，舍不得卖，在说了家里有那么多草，剩饭干水倒掉浪费。”
“给你买了感冒药，吃两颗就好了。”
父亲说：“吃什么感冒药呢，喝两碗热水，睡热锅头，出身水，一觉起来就好了。”
“别种地了，和我妈到几个儿女家里转转，一家呆几天转转多好。”
父亲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自在，什么时候想睡就睡，什么时候想吃就吃，外面去了别扭。”
我说：“上榆林来就别回，好歹住上一晚上，从来没有在我家住过。”
父亲说：“回呀，住你们家还要脱鞋，穿拖鞋，麻烦。”
我说：“你不要脱，就这样穿着走，没事呀，又不怪你。”
父亲说：“下呀，回呀，家里还有活忙，你妈一个人顾拦不了。”
我说：“我回家了，看你们需要什么，缺什么顺路带回来。”
父亲说：“什么也不缺，都有，千万不要买，上次买的还没有吃完呢，在说了该买的都买好了。”
我说：“收秋忙，要不要回来帮两天。”
父亲说：“回来做什么？路费盘缠也费不少，你买房，买车，在城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家里我和你妈慢慢做，现在退耕了很多地，又不是太多。”
太多太多的情节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挥之不去，虽然我和父亲之间的对话不多，以前都是靠妈妈传话，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之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父爱如山的沉重，能让我流下幸福的泪水，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感到做儿子的愧疚，父亲对儿女的爱是那么的无私无畏，他是一个多么伟大而憨厚又富有爱心的父亲啊！我为他骄傲。
父亲的爱
从未远离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父爱如山如星辰
厚重而闪闪发光
他是遥远天空中最亮的那颗
一直照耀着我们
亘古未改变
图/文/张喜利
2018.11.4琴弦世界于家中以此祭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