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杜拉斯。小说一开篇,她就用文字打动了我。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备受摧残的面容”有点令人想到叶芝的《当你老了》。
作者的叙事是不断的回忆,回忆插入着回忆。有很多是回忆自己的家庭,母亲、两个哥哥,本以为是作者自己的情不自禁,后面才懂得,如果不是这样一个笼罩着悲伤、绝望和死亡阴影的家庭,15岁的“我”又怎会跟一个中国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并不爱他,只是家庭的穷困使得我愿意这样,或许也是出于对母亲的反叛,而后来的事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决定了。
她的文字,便是用自己的回忆来倾诉过去和现在。回忆,并非那么可靠,但加诸其上的情感却是真挚的。回忆里的场景总是有色调的,或许灰暗、沉闷、朦胧。她有恨,有对母亲的恨,大哥的恨,家庭的恨;她有爱,有对母亲的爱,小哥哥的爱,是不是有对他的爱呢,我也搞不清楚了。
每一段回忆,她都在帮助读者理解那时的环境,自己的心境,以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似乎一切都是必然的。总有着极端的事件发生,似乎这就是“我"的家庭,"我"的生活,但"我"的叙述却都是克制和平静的,早熟,早已看淡了生活,看淡了人生。
她总是会先告诉你结论、结局,再告诉你经过,环境、人物、心理、思想,总是交织在一起的。这是多维编织的回忆性小说,这编织出来的衣服,是可以穿在身上,体会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