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冬天总是伴随着雾霾而来。灰蒙蒙的天,让人不敢大口呼吸,路上的行人都戴着口罩,仅露出一双眼睛,里面也藏满着心事。
而下雪也似玩笑般飘洒了半天后,随着阳光从云层探出头来,洒出的那一点光芒,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即使是这样一次微不足道的降雪,也能让我们这些来自雪国的孩子兴奋半天,思绪一下子就回到那些鹅毛大雪的日子里。
上高中的时候,每个班都会被分到一块要清扫的地方,于是每次我们都怀着既期待下雪又害怕下雪的这种复杂心情。期待是因为如果下雪了,我们就不用上早读了,而且趁老师不注意,还可以玩个痛快,那种被别人突然在后背塞一把雪的冰冷,仿佛在现在还可以感受到。害怕是因为,怕雪下太大,我们就得利用各种下课时间去清扫干净,不积极的话,还会被老师批评。
但在我记忆里,那些日子,都是温暖的。
洪哥生性活泼,总是能和男生打成一片,所以一到下雪天,她总是被雪掩埋的那个人。在那个年纪,男孩子哪懂得怜香惜玉,洪哥被他们扔进雪堆里,来不及爬出来,猝不及防几个雪球又砸了过来。但她也不恼,即使每次回到教室都是满头的冰碴子,她也是乐呵呵的,小脸冻得通红,眼里却带着笑。对着后座的男生爆几句粗口,相约下课决一死战,然后拍拍头上的雪,开始上课。
我和薇薇喵,总是在下雪的时候喜欢去小卖部买雪汤圆吃。小小的一颗雪汤圆攥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吃一口,甜丝丝的味道混合着雪的味道仿佛整个冬天都是甜的。没有雪汤圆的冬天是不完整的。
我有时候也会加入一场混战,最后冻得满脸通红,跑到教室把冰凉的手塞给包子,让他帮我捂热。包子总是会说我们太野了,一点都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还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抽回手,跑出教室,又加入了下一场混战。
所以,每次下雪,我们的头发都是湿的,教室里热乎乎的暖气,融化了我们头上的雪,然后水珠顺着头发滴进衣服里,最后搞得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感觉。
这样的冬天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回忆只能止步于此。
而如今,我行走在满是雾霾的天空下,咒骂这该死的冬天什么时候才可以过去,洪哥面对着吹来的海风怀念着西北方向冬天的记忆,薇薇喵依旧留在乌鲁木齐,只是到了冬天,再也没有人和她一起吃雪汤圆。
一路走来,一路丢弃。很多朋友已经失去了联系,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说不定某一次的擦肩而过,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遇。如果不能并肩同行,那就假装恰好路过,虽然你不知道这恰好路过的背后,是向着你的方向一路飞奔。
嘿,亲爱的朋友,很想拥有一台时光机穿越到那些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抱一抱在雪地里肆意欢笑的你。可是,我们都没有时光机,只能在记忆力里对自己说话。
我们成长,我们遗忘,我们弄丢回忆,我们无能为力
可日升日落,潮退潮涨,永远有前路,等待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