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寒冬腊月降至,无论富裕还是贫穷家家户户都会动手制作包括腊鸡、腊鱼、腊肉、腊猪头等各式腊味,而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自然当属腊肠。由于地处湖北中部距离重庆较近,在腊肠中会添加足量辣椒、花椒等辛香料,整体比较偏向四川传统风味而和广式腊肠截然不同。
按照过往的传统,制作腊肠的过程需要全家动员起来分工协作来完成,单枪匹马很难做好,一来工序比较繁杂需要人手,二来考验家庭的默契程度。那时的我尽管年纪尚小,但依旧会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制作腊肠的工序通常分成四部分,一是原材料的准备具体包括肠衣、猪肉和辛香料,二是将切块拌匀辛香料的猪肉灌进处理过的肠衣中,三是灌好把香肠依次打结好后挂起来晾干,最后是将晾干的香肠挂起来用松柏枝熏制。原材料的准备工作一直都是我母亲亲自负责的,猪肉的肥瘦搭配和辛香料的实际比例才是关键,而肠衣的清洗则是劳神费力的苦差事。曾见过母亲反反复复地刮除一段猪小肠的外皮后还要不停地清洗,整个过程足足持续1小时左右。我很想过去帮忙处理,但由于经验不足只得放弃,不然还不知道会糟蹋多少猪场(特定时期的紧俏货)。肠衣准备好后,需要将辛香料加入切成块的猪肉中充分混合均匀,如此一来灌入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因为那时候机械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所以灌入工序主要还是靠手工完成。而我需要一手抓紧大号漏斗另一手握住肠衣的连接处以便母亲将肉块一点一点地塞进肠衣中,直到一大脸盆的肉全部塞进为止整个过程才算结束,通常会花上将近2个小时。灌完后一刻也不能歇着,必须赶紧将香肠均匀分段捆扎成数节,用针戳孔泄气后挂起来慢慢晾干。等它晾上一周左右后,在想办法包装起来送到农村的亲戚那边帮忙最后的熏制,因为城市里面早已杜绝动火很多年了。
作为完成品被送回来的腊肠,虽然从外表看起来黑漆漆的十分丑陋,但只要清洗干净便会呈现出光洁的肉色花纹,还有那种独特香气更是让人食欲大增。整个过年的氛围,全部融入在这一大盘腊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