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月潇城
前些日子忙到不可开交,学年期中的事情在一个时间段内潮水般的涌来,要赶论文,做PPT,写一些杂乱的课程作业,还要留着时间去应付期中考试,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没有什么功夫去描摹当下生活的喜怒与哀乐,也没有什么功夫去欣赏“诗与远方”。好不容易忙完了,最近闲下来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关于《百鸟朝凤》的某些博文。暂且对其行为不予评价,我自己本身也原有去影院观看的打算,只不过在其热搜的催化下,去影院观看的原因中也似乎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心情。
这部电影没有华丽的演员阵容,没有花费大量资金的制作,它只是以一种最为朴素与贴近现实的手法来描绘出两代唢呐匠的兴衰。它将黄土高原上的无双镇作为背景,老一辈唢呐匠在这里见证了唢呐的鼎盛,新一辈唢呐匠在这里见证了唢呐的衰落。片中两条线,老匠人焦三爷日益枯耗的身体状况,新匠人游天鸣日益高超的唢呐技艺,相反方向的趋势却同样意味着唢呐被时代所丢弃的相同结果。其实,说是唢呐,不过是导演借唢呐来代表一些中国古老的民间艺术,乐器也好,工艺也罢,在时代高速发展的今天,有些事物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甚至被抛弃于时间的荒野里,令人无奈与惋惜。
《百鸟朝凤》当中,最后一幕,原以为会有声势浩大的民乐队为焦三爷奏响挽歌,然而当游天鸣最终只身一人站在山岗吹响唢呐时,猎猎山风将冷清与孤独直吹进人心,然后瞬间寒冷了心里的那片海洋。这与电影先前描绘唢呐盛时人山人海的场景相对比,不免太过令人心酸与无奈。焦三爷最后决然的回头消失于高坡之间,也带走了重振唢呐的最后一点希望。
在看电影时,虽说不是山西为背景,但相近的口音与相似的场景,让我倍感亲切,所以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想要由此而一着笔墨。
山西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并且蕴含丰富人文内涵的省份,有很多中国的民间技艺在坊间流传,当然,有一些或许在无人继承之后而消逝灭绝。所以,从小在这片黄土地成长的我,也见过不少还尚在流传的传统文化。电影中喧杂的民乐队,小时候的我也曾在某个街边看到他们或喜气洋洋,或无限悲哀的演奏,无论喜乐还是哀乐,都少不了清亮的唢呐声。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太过吵闹,唢呐尖锐的声音着实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但也吸引了大部分“噪音”的抱怨声。现在想想,这样的声音似乎真的是很久没有再从耳边传来了。原以为无感无伤,看完电影时,心中却不禁无限悲凉,似乎曾经听到过的唢呐声在心中萦绕,真的,太苍凉、太苍凉。
不能说现在已无人继承这些传统文化,可是当西方潮流逐渐蔓延并深入到现实生活时,这些传统文化的继承真的显得岌岌可危,更别说发扬光大了。除去影片中提到的唢呐、婚丧嫁娶时的民乐队,还有不少传统文化也面临相似的现状。曾经必不可少的匠人在如今连生活都难以为继,金银铁匠,修补工匠,弹棉花的匠人这些可有可无的行当在时代的更迭中可能渐渐隐去然后消失。
记得以前春节期间,街上会有社火游行,成群的看客挤在道路的两旁,看着高台、高跷秧歌、旱船、舞狮、舞龙等表演队从眼前经过,还有被精心装饰过的彩车,哪家要是赢得最多赞赏也会成为一段时间内足以夸耀的谈资。虽然每年的节目都相差无几,可是心情却总是在期待甚至在人潮的拥挤中变得愉快起来。在印象中,那样足够的热闹才能叫做过节。可大概是很久了吧,再也没有那样热闹的节日与那样简单而愉快的心情了。
有时候,不大想用“时过境迁”这样的形容词,总觉得令人压抑,可是面临如此真实却无法逃避的现实社会,我无法找寻第二个可以代替的词语。可是我们要知道,先进能够代替落后,而不是古老。在日新月异的今日,应该为传统文化留有一席之地。哪怕听不到它们昌盛之时高昂的颂歌,也不愿在它们消逝之后,听到无可奈何的哀鸣。
传统文化在洪流中发出微弱的、古老的吟唱,你们听到了吗?
2016.05 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