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夏末,一套房里只住自己一人,白天黑夜四门敞开,风满屋子的跑,显得空荡荡的。
于是将两间空房挂网上出租,心里想的是能住就住,不住也无所谓。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形形色色都有。有带小孩独居的妇人,有刚毕业找工作的年轻人,有两三个女孩子一起的,两三个男的一起的,更多的是夫妻,由于自己对室友要求较高,好些就直接找理由拒绝了。有些则看几眼问几句答等回复就没有了下文。
一天下午,天气明朗,收拾手头上刚处理好的活就来人了。是个穿花长裙和高跟鞋的女孩,个子并不高,头发做的很潮的样子,面容姣好,有一颗虎牙,因为有过好几次交谈,清晰的记得虎牙长在左边的牙床上。房间里没有风,身形轻佻动作敏捷,能很快的闻到一股香水味。
我一一向她介绍了房子的大概情况,她马上答应了下来,因为事先电话了情况也说的比较清楚,所以都还是比较顺利,只是在提到空调费的时候,她那张笑容灿烂的小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显得极不高兴,我也一下子郁闷了,这是早提出来的,怎么她变卦了?原本对她抱有好感的看法减去一大半,心想此人不是特靠谱省心的主,本来想拒绝的,没想到她像忘了这个问题似的,掏出钱来就走了。
大概住了四个月左右,圣诞节前后她搬走了,一次不太愉快的合租记忆,名字不怎么记得了,貌似姓徐。前前后后住过许多的陌生人,她留给我的映像就是白天睡觉,晚上出门,三五天不归,房租给的很勤,从没有催过。
徐姓女生来后半个月左右,一天一个男的电话打过来说要看房,不多一会就来了,拍了几张照片走了。第二天晚上,一男一女敲门进来给了钱也走了,只是三言两语约定好房子留给其中一个女生住,我没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第三天晚上九点多,女孩子按响了门铃,从此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我们很少说话,也因为男女有别,我很刻意的注意她人的感受,很怕影响到别人,只是一般点头之交。她给我看过身份证,出身于东北,高挑的身材,头发黑长直,末端剪的齐齐的,看上去很淑女,有礼貌也大方,没什么防备心,当然在我这里也是多余的。
对她映像不是很多。一次进她房间帮她连wifi,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一多半是碎的,地上扔着的卫生纸显得很随便,枕头是黑黢黢的面料做的,格子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各种小物件。
用过一次我的电饭煲,没有放胆也没有加水,热的饭菜全化在了锅里,屋子里充满了胶糊味。至今难忘。当然我没有难为与她,默默的自己收拾了。
应该是十一月末,她搬走了,她的名字叫zhangjiahui,走的时候没有人帮忙,于是她叫了一辆三轮车,身穿白色连衣裙。很礼貌的打过招呼和我挥挥手离开,白天四下无人,我默默的走到她搬空了的房间,点了一支烟,静静的看着窗外流动的人群,顺手摸了一下桌子上落下的灰。
房间空了一个月,入冬的黄昏。一个类似中介打扮的男的联系到我,磨磨唧唧的谈了半天。不是别的,是因为他自称手头不宽松,能否房租尽量为他缓缓。我回绝了。后来又来了,言语中透着恳求,我没忍住,于是他搬了进来。果不其然,住了一个月左右就走了,原因是房租一直欠着,后来在问他的时候竟然冒出一句“钱没有,你看着办吧”,我自然是看着办,第三天把他请了出去。
因为些许惆怅,因为多少离愁,还有莫名的烦恼,一直到第二年开春,过年期间一直是我自己住一套房子。清静中带着自由。
二零一六年三月初,两个黑龙江女生搬了进来,房租给的相对优渥,但是行为也相对的大大咧咧。由于自己那些年神经衰弱很严重,所以要求他们能保持关门轻声,顺其自然也是事与愿违,不过好在只住了一个来月就走了。那是一个温润的四月天,楼下的樱花刚刚吹落,石板上湿漉漉的,树叶的表面还是毛茸茸的,行人的步伐慵懒而惬意。
接下来的是一对情侣,男的很和气大方,眼镜框透着书卷气。很会享受的一对佳人儿。冰箱里总是塞的满满当当。
大概到了十月份,他们俩搬走了。男的是山东人,女的是崇明人。
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很忙,日子过得也还轻松,养了好几只点心大的仓鼠和绿色羽毛的小鹦鹉。一天除了干活就是想方设法的逗逗它们。房间里多了生气,小动物各自睁着机敏的眼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些总让人快活。
六月左右,一个男的搬进了小房间。由于他和之前的欠费生是同一个省的,心里多少有些警惕。不过这完全是多余的,时至今日,他是唯一在我看来最合格的室友。见面总是友好的打招呼,房租从不拖欠,随手轻轻关门,出入干净利落。一月份,还让我吃到了他们结婚的喜糖,总算沾到了旁人的喜气。
他一共住了六个月。走的时候让人心心相惜。
一六年冬天,住进来一个女孩子,好像是扬州人。不苟言笑,一本正经,丁是丁卯是卯,完全照合同上约定行事。期间两次因为断电和下水道堵塞影响到她起居而跟我发脾气,我马上找人修理,谨小慎微的处理问题。
从她住进来到一七年六月初,我们总共说了不过十句话。不过总归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对了,我记得这个女生一搬进来她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赶来为她换了门锁,我觉得这是好事,又觉得多余,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的。
她走后半个月,住进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斯斯文文,一直住到现在。
小房间在一七年住过一个男的,同样让人省心,我们谈过好几次话,讲的是创业做生意这类的话题。虽然没有多细致了解对方,但映像深刻了许多,彼此成了半个熟人。半年后也搬走了。
之后住进来一个吉林的女的,沉默寡言,防备心很重,可能是我也很少和她说话,彼此陌生感的缘故吧。一直住到现在。
住进来的没住进来的前前后后几十个人,他们都曾经踏足过这里,为了一个目的进进出出。称不上缘分,但总叫人难以忘怀。因为大家再也不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或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