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弟一家,刚回到自家时,楼下有人放起了烟花,煞是耀眼,我穿过客厅,直奔凉台,趴在凉台上朝外面看,外面烟花灿烂,炮竹声此起彼伏。
“今年怎么初三了才有人出来放炮。”边看边自言自语。
“怎么会呢,从年前我们回来就有人在放炮,除夕那天是高潮,几乎一夜炮声不断呢?”那人搭腔说。
看来还真是忙糊涂了,从上海回来快半个月了,忙着搞卫生,忙着准备年货,忙着过年。每天就像个不知疲倦地陀螺一般,根本停不下来,白天累了一天的我,每晚都像一只猪,睡得很死,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世界。就连除夕夜两个弟弟和爸妈带着弟媳妇和侄女放花,我也没有精力跟着去凑热闹,直到今天送走了大弟一家回上海,内心才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个过年,大弟媳妇和侄女成了这个家众星捧月的对象,每顿饭不折腾个几种花样是不肯罢休的,以至于让我这个火头军每天都处在奔溃的边缘。女儿心疼我,几次提出不如她给舅妈和妹妹点外卖吃。结果是人家两个外卖也根本不吃。起先我是这样理解的,弟媳妇从小在上海长大,吃不惯我们的饭菜也是可以理解的。后来发生的事,却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比如,她提出要吃炒米饭,我想这个简单,很用心的炒了一碗端给人家,结果人家来了个,你这个和上海人的炒法不同。据她说上海人是将鸡蛋打到米饭里用肉炒一下,而我是先炒了鸡蛋,再用妈妈做的肉臊子将米饭和鸡蛋炒一起。就这样人家连尝都不尝一口。好吧,我再按照人家口述的工艺来一碗吧,结果是人家尝了一口,说没有她妈妈做的味道。好家伙,这个还真是为难我这个半路出家的火头军了。妈妈的味道,谁能模仿得来。就这样,一顿炒米饭,炒了两遍,结果是弟媳妇只吃了一口,小侄女一口不吃,然后我被妈妈批评了一顿。最后妈妈又做了小侄女爱吃的奶奶牌臊子面,弟媳妇终于勉强陪着孩子吃了半碗。一顿饭小灶开了三次,全家人的饭做了两个钟头,其中的辛酸唯有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相比弟媳妇回婆婆家的各种作,我的女儿第一年去婆婆家过年,他们在潍坊老家爷爷奶奶家待了三天,饭菜不习惯是肯定的,但女儿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吃不惯的话,每顿就拿个馒头干吭,就连她婆婆都看不过去了,偷偷给女儿说:回家了我请你吃顿好的。为此那人说,弟媳妇那不是挑食,也不是因为是上海长大的缘故,而是矫情。
可不是矫情吗?习惯了吃小灶的人,眼里除了挑剔还有什么呢?
抛却别人的事不说,就说自己这个年可以这样总结:干活,吃剩饭。干活是这个年的主旋律,吃剩饭是这个年的日常。我的结论是:过年是真的没意思。过年不只是没意思,关键是过个年还足以让人怀疑生活。
要说这个年最累的要数除夕夜的年夜饭,其次就是今天一天了。今天妹妹全家来了,堂弟也过来给爸爸拜年了。我早早的就去了爸妈那边开始着手准备。今天我们准备了暖锅,昨晚离开时,我从冰箱里取出一代排骨化上,今天我过去时妈妈已经开始炖了起来。七月暖锅的材料基本都是现成的,但装盘时我还是觉得有点单一,又让那人去家门口的蔬菜超市补给了一些食材。两个暖锅,四个凉菜双份,用去我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全部准备就绪。提早说好的大伯一家,由于家里来了亲戚,临时取消了,导致我们吃了两顿暖锅,晚饭给大弟一家做了家乡一锅面,拌了凉菜,我们其余人继续消耗中午的暖锅食材。吃饭喝茶间隙全家人轮番拍照,说笑聊天,很是热闹。
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任何惊喜和意外,也没有期待的快乐,甚至有点郁闷和疲累,但终归是过去了。